!”
楊素不等張衡說完,便正了正自己的衣冠,推金山、倒玉柱,直接向著還在地上放聲大哭的楊廣跪了下來,鄭重其事地三跪九叩首,施以最隆重的稽首大禮,口中朗聲道:“臣越國公,尚書令楊素,恭迎新皇即位,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宇文述、郭衍和張衡也一下子醒過了神來,連忙跪了下來,也跟楊素一樣開始行起了大禮。
楊廣哭得更來勁了,一邊哭一邊狠狠地捶著自己的胸口,連氣都快喘不上了,斷斷續續地說道:“父皇不在了,孤當皇帝有啥用啊,你們別攔著我,孤要去見父皇,孤要去見父皇啊!父皇啊,你怎麼就沒讓孩兒見您最後一面啊!”
楊素看得心中冷笑不止,但表面上仍擺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臉上此時也是老淚縱橫,顫聲道:“臣以為現在陛下應該節哀,現在要處理的事情還很多,先皇的喪事都不是現在最緊要的,陛下一定要分清楚此時的輕重緩急!”
這話說到了楊廣的心坎裡,他抹了抹眼淚,站起了身,說道:“眾卿平身,楊尚書,你說現在朕應該做些什麼?”
楊素沒料到楊廣前一刻還在地上號啕大哭,這一刻居然已經稱起朕來了,還真是不加任何掩飾。
但楊素的臉上也換上了一副凝重而嚴肅的表情,他早就在心中打好了腹稿,這會兒先是拭了拭眼角的淚水,然後沉聲道:“第一件事,馬上審問陳貴人和春福,找出她們的幕後主使!”
張衡聽到這話後,渾身一震,囁嚅著說道:“陳貴人剛才暈了,現在被押到了偏殿看管,至於那春福……”
楊素一看張衡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心中暗叫一聲不好,上前兩步,直視著張衡,厲聲問道:“春福怎麼了?”
張衡恨恨地指了指自己臉上的紗布,說道:“這小子襲擊我,還從我臉上咬了塊肉下來,被左右侍衛們亂棍打死了。”
楊素氣得滿臉通紅,也顧不得楊廣就在身邊,吼了起來:“張衡,你也是老臣了,怎麼辦事如此不力?”
“那陳貴人不過是一個婦人罷了,春福才是那個幕後黑手暗中操縱她和控制她的人,陳貴人不能出宮,對外的聯絡也全是由此人辦理,你給他咬了一口就把他打死了,這下子線索全斷,還叫我們如何去查那個幕後黑手?!”
張衡情知理虧,低下了頭看著自己的腳尖,不再說話。
楊廣面沉如水,擺了擺手,阻止了楊素繼續責罵張衡,道:“事已至此,多說也沒有用了,張右庶是今天的首功之臣,即使有點小過失,也是瑕不掩瑜,越國公,你說接下來怎麼辦?”
楊素馬上明白了楊廣的態度偏向了張衡而不是自己,意識到這個話題絕不能再繼續,他略一思忖。正色道:“既然眼下追查黑手的線索已斷。那首要之事就是陛下的登位大典。”
張衡一聽到這話。馬上抬起了頭,換起了一副諂笑的嘴臉,道:“是啊,陛下,現在我們應該馬上回大興,召集百官,宣佈先皇的死訊,然後再登位。一旦皇上正式登位之後。大局已定,到時候再慢慢審問陳貴人不遲。”
“萬萬不可!”楊素嚴厲的聲音如同半空之中打了一個炸雷,震得所有人心裡都是一驚。
楊廣皺了皺眉毛,問道:“越國公,這又有何不可?歷代皇帝不都是這麼來的嗎?”
楊素搖了搖頭:“現在有三件事情都跟正常接位的皇帝不一樣,所以不能按正常的程式來,這第一,長孫晟手握雄兵,還在觀望之中,眼下他的態度是決定性的。如果他不跟我們一條心,那我們能不能進大興都要打個問號。”
“第二。楊勇還在東宮之中,如果是長孫晟或者那個幕後的黑手把他放了出來,那麼他無論是被長孫晟擁立還是逃到漢王楊諒那裡,都會是個巨大的麻煩,皇上登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