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的帳下半年多,跟封參軍也曾經共事過一段時間,此人確實才華出眾,但在我看來,心胸器量小了點,越國公用他,也多是用他那些急功搏殺的奇計,當年封參軍為了能追上越國公從海路平定王國慶叛軍的追擊部隊。自己駕小船跟隨,落水差點沒命,就是這樣也沒讓他回頭,其人功利心之強,可見一斑。”
王世充看著周羅睺沉思不語,知道他還沒有全信:“當年末將在越國公手下時,也多獻策,其中頗有象今天這樣與他意見衝突的,結果封參軍懷恨在心,後來經常在越國公面前中傷末將。疏不間親,他畢竟是越國公的侄女婿。加上越國公和高僕射這兩年的關係您也清楚,所以越國公一直也不太待見末將。”
周羅睺點了點頭,對帳外高聲叫道:“周興,進來一趟。”
一個精明幹練,三十多歲的剽悍軍校走了進來,不看王世充一眼,直接對周羅睺拱手道:“大帥,有何吩咐?”
周羅睺壓低了聲音:“你帶幾名可靠的軍士,仔細盯住封參軍的營帳,如果有什麼人進出他的住地後快馬離開,迅速向我稟報。”
周興點了點頭:“需要把那人拿下嗎?”
周羅睺搖了搖頭:“不需要,只要報告本帥即可,注意,一定不要被人發現。”
周興應了一聲,領命而去。
王世充笑了笑,拱手道:“周元帥,那末將就先告辭了,軍情如火,想必封參軍不會讓您等太久的,如果明天議事時封參軍仍然沒有任何動作的話,就當末將胡言亂語,末將再不會對您的計劃有半句置疑。”
周羅睺擺了擺手:“不,王參軍,即使封參軍並不如你所說的那樣報信,本帥還是要感謝你跟我說這麼多,本帥能看得出,你是為了我好,只是本帥有一點奇怪,你我非親非故,你為何要如此幫我?”
王世充正色道:“周元帥的忠義之名,傳遍天下,當年滅陳之後,在大興宮中義正辭嚴面對韓擒虎將軍的一幕,末將猶歷歷在目,末將實不忍心您這樣一心報國的良將遭遇不白之冤,這次出征高句麗,勝負難測,日後我大隋必將還有用兵之時,到時候末將願意繼續追隨周元帥的麾下,沙場建功。”
周羅睺哈哈一笑:“王參軍,你實在是過譽了,本帥雖然這些年一直外放邊州刺史,卻也聽說過你的鼎鼎大名,知道你王參軍是難得的後起之秀,這幾個月的共事,你的才能本帥也深深歎服,假以時日,你的成就一定會在本帥之上。”
說到這裡,周羅睺壓低了聲音,輕聲說道:“王參軍,你是不是並不看好這次的出征?”
王世充點了點頭:“這次確實過於倉促了,不瞞周將軍,高僕射那一路的情況比我們這裡還要糟糕,那裡王世積將軍,蕭摩訶將軍,薛世雄將軍,李景將軍等幾位都爭著想建功立業,而漢王更是以一軍主帥的身份決意當整個大軍的先鋒,高僕射想要穩紮穩打,他們卻是想要一路高歌猛進,加上二十多萬軍隊多數是新招的府兵,並無作戰經驗,恕我直言,末將看不出有多少取勝的希望。”
周羅睺沉聲道:“那我們這路呢?按本帥的打法,難道不能成功嗎?”
王世充嘆了口氣:“按周元帥的打法,自然佔領忽比冬城,在高句麗站穩腳跟,以待中原的後續部隊,問題是不大的,可末將只怕到時候等來的不是援軍,而是向周元帥問責的使者,以及象王世積替換虞慶則那樣來替換您的將軍,臨陣易帥,兵家大忌,身處異國,軍心浮動,到時候可能辛苦打下來的根基會毀於一旦。周元帥,您可千萬要三思啊!”
周羅睺面沉如水,說道:“多謝王參軍的肺腑之言,本帥一定會好好考慮的。”
從周羅睺的帥帳中出來後,王世充沒有回自己的營帳,而是在大營裡看似漫無目的地到處亂轉了一圈,直到夜幕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