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慶過後的夜晚,靜謐得有些壓抑。李庚獨自回到了自己的營帳,營帳內的燭火像是被這凝重的氛圍感染,不安地搖曳著,昏黃的光影在營帳內肆意晃動,恰似李庚此刻紛亂如麻的內心。他坐在案前,眉頭緊鎖成了一個“川”字,手中還握著那封尚未寫完的準備寄給邙山仙尊的信件。今日的慶功宴上,眾人歡聲笑語不斷,可他心裡卻始終壓著一塊沉甸甸的大石頭,妖族背後那隱藏極深的陰謀,猶如厚重的烏雲,沉甸甸地籠罩在他心頭,無論如何都揮之不去。
就在他沉浸在沉思之中時,營帳外傳來一陣輕微而又謹慎的腳步聲,那腳步聲小心翼翼的,彷彿生怕驚擾到什麼。緊接著,是一聲恭敬且壓低了音量的通報:“將軍,有您的信件。”李庚微微一怔,這麼晚了,究竟會是誰來信呢?他放下手中那支已經被汗水浸溼了筆桿的毛筆,開口說道:“進來吧。”
一名士兵輕手輕腳地走進營帳,手中捧著一封密信。那信封樸實無華,上面沒有任何標記,就像一個突然闖入的神秘使者,無端地給人一種不安的感覺。李庚接過信,手指觸碰到信封的瞬間,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不安,彷彿有一隻無形的手在輕輕拉扯著他的心絃。他打發走士兵,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啟信封。只見信紙上工工整整地寫著幾行字:“天冥妖尊密謀再犯,近日將有異動,嘉州危險,務必小心。另有隱秘線索,速來城外二十里破廟一敘。” 信的末尾沒有署名,就這麼光禿禿的幾行字,卻如同一記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李庚的心上。
李庚看完信,臉色瞬間變得十分凝重,原本就深邃的眼眸此刻彷彿藏著無盡的漩渦。他在營帳內來回踱步,腳步急促而又沉重,每一步都踏在營帳的毛氈上,卻像是踏在自己的心頭。他的腦海中如同走馬燈一般,不斷思索著這封信的真實性。如果這信上說的是真的,那嘉州城無疑危在旦夕,無數百姓又將陷入水深火熱之中;可若是敵人設下的圈套,自己貿然前往破廟,很可能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危險之中。但如果因為懷疑而錯過這個可能獲得重要線索的機會,導致錯失阻止敵人陰謀的先機,那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思索良久,李庚咬了咬牙,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他決定還是去一趟破廟。他深知,有些風險不得不冒,為了守護嘉州城,守護大唐的百姓,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必須去闖一闖。他換上一身輕便的夜行衣,那夜行衣如同黑夜的顏色,將他的身形完美地融入黑暗之中。他又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佩劍,確保每一個部件都能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隨後,他悄悄離開了營帳。月光如水,灑在地上,像是鋪上了一層銀霜,他的身影在夜色中如鬼魅般迅速穿梭,動作敏捷而又悄無聲息。
很快,李庚來到了城外二十里的破廟。這座破廟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陰森,四周雜草叢生,那些野草肆意生長,幾乎將破廟淹沒。廟門半掩著,在微風的吹拂下,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那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刺耳,彷彿是破廟在發出痛苦的呻吟。李庚警惕地握緊佩劍,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緩緩走進破廟。
“誰?出來!”李庚低聲喝道,聲音雖然不大,但卻充滿了威嚴,在空蕩蕩的破廟中迴盪,餘音久久不散。
這時,一個黑影從破廟的角落裡緩緩站了起來,那黑影的動作不緊不慢,卻透著一種神秘的氣息。“李將軍,你終於來了。”黑影開口說道,聲音低沉而沙啞,彷彿是從幽深的古井中傳來。
李庚定睛一看,發現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男子身材高大挺拔,宛如一棵蒼松,面容冷峻,猶如千年不化的寒冰,眼神中透著一股讓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氣息。
“你是誰?為何給我送信?”李庚毫不畏懼地質問道,目光緊緊鎖住男子的眼睛,試圖從那裡找到一絲答案。
男子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