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眸,百感交集。
“沈卓雅。”紀昀厲喝一聲,“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有什麼資格毀去?”
“父母?”我戚然一笑,不僅父母,就連親生弟弟我也難以保全。“紀昀,你不覺得自己管的太寬了麼?你是我什麼人?你憑什麼教訓我?”我冷笑,不冷不熱的回答。
我從地上撿起被紀昀擲下地匕首,輕笑。活著不易,死還不容易嗎?我不願在他面前倉皇、狼狽,因為我仍想保留最後的尊嚴。
紀昀倏地強行摟住我。冰冷的唇瓣毫無預警的驟然壓下,根本不給我掙脫的機會。輕柔的淺吻逐漸轉為輾轉熱切的深吻。幾乎將我胸中氣息全部奪走,直至我完全軟化。再無力掙扎。
我嚶嚀一聲,緊攀住他的肩頭,軟軟的倚在他懷中,大口喘著氣。怔怔地落淚,又羞又喜,又急又怒。
他輕輕捧起我無措的臉,吻去我顆顆的淚珠,淺啄我微顫地眼皮,我猛地推離他的懷抱,捂著臉緩慢蹲下,淚流滿面。我們已無瓜葛,這樣糾纏下去,算什麼?我恨他,恨他這般含情蜜意,纏綿悱惻,徒惹我痴心妄想。我要地是一輩子,可是他能給我什麼?我們沒有將來。我一直陷於他地萬丈溫情中,當深愛上的時候,卻回憶不起是如何愛上地了。
“雅兒,我帶你走。我們離開京城,遠離這裡的是是非非,永遠不再回來。”紀昀拖起我的身體,直視我眼眸深處,我眼側迷辣痠疼,他緊抱住我,似要揉入骨髓,融入骨血。
“你……能拋下你的家人?拋下映容嗎?”我無力的苦笑,風中飄散著淡淡的憂傷。16電腦站;16.n更新最快。我沒有勇氣去深想,我怯弱,我怕他的回答還是會令我難堪,讓我無法接受。
“映容?四嫂?”紀昀嘆喟,“這事怎會同她扯上關係?”
“你剛才喚她什麼?”我身體陡然一僵,分明有個念頭恍然閃過,可我沒能抓住。
“她於三年前嫁入紀家,做了我的四嫂。”紀昀唇角微微一勾,輕撫我的髮絲。
我已是愣在當場,久久說不出話。半晌,我唇微嚅,“不是你娶她嗎?”
紀昀發愣,良久斜睨我一眼,“你在胡說什麼。她是我四嫂。”他加重了語氣,我不知此刻心中作何感受,一股發自內心的狂喜瞬時將我淹沒。至始至終紀昀都沒有負我,這場誤會竟讓我們平白浪費了三年的時間。
我的臉白一陣紅一陣,忽而抿嘴直樂,忽而又垂頭嘆氣,紀昀捉住我的手,親吻我的掌心,“雅兒,你這是怎麼了?又哭又笑的。”
我忽又拉長臉,“紀昀,既然你未曾娶妻,為何三年都不來找我?”
他的雙眸黯然失色,“從你離開崔爾莊的那一天起,我就開始細數你的歸期,可是直到三月初一你仍是沒有回來,我心急如焚,便自個找上了傅府……”
“等等,”我打斷了他,“你說你去過傅府?”
“對。”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告訴過我?”我喃喃低語,紀昀輕敲我的腦袋,繼續說道:“前前後後我總共去過三次,每次見到的都是傅恆的福晉。她說你身染重病,不能見風,等痊癒後會儘快送你回去。又說初三的婚期難以趕上,請我早做安排。我本執意想見你一面再做打算,可她的話也句句在理,我需要趕回去打點一切,紀家在莊裡也素有名望。若是出了差錯,怕是丟不起這個臉。”
我點點頭,追問道:“然後呢?”
“我連夜趕回崔爾莊。同老夫人商榷後,為了不使紀府顏面盡失。決定婚禮要照常進行。只是成親之人從你我二人換成四哥和映容,又因映容孃家有意為難,才將婚期延後一天。”
我把汗溼的手掌緊緊捏成拳頭,將紀昀的話前後融會貫通一遍,已大致能猜到往後會發生什麼。可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