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廷和卻笑不出來：“西涯先生，你這是明顯偏向焦芳啊，皇上根本不批奏章，陳金的摺子最終還是會到劉瑾那裡，那閹人要麼留中不發，要麼干擾三司會審，常威那惡徒根本無法受到應有的制裁！”
李東陽卻一臉平靜，淡然笑道：“這正是我想要的結果。”
楊廷和疑惑的看著李東陽，問道：“西涯先生，此話怎講？”
“昨日我聽說福建巡撫常昆突然出現在京城，之前我還好奇，他不在府上任職，跑來京城作甚？現在看來，是為他兒子的案子來疏通關係的。”
“由此可見，常威一案，應該基本屬實。十三條人命的滅門慘案，在我大明歷史上也是重大案件，這樣的案子很難掩蓋。”
“常威是劉瑾最喜歡的乾兒子，他一定會設法保住常威的性命的。無論劉瑾把事情壓下來，還是干擾三司會審，都會引起眾怒的。”
“我們一直在暗中收集了劉瑾很多罪證，再加上包庇兇手，干擾司法，罔置大明律例這樣嚴重的欺君之罪，我們很快就能扳倒劉瑾了。”
聽了李東陽的分析，楊廷和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所以西涯先生才故意讓陳金寫奏章上報，為的就是留下物證，也是故意引劉瑾入坑？”
李東陽點點頭，嘆了口氣說道：“是啊！自從九卿彈劾八虎失敗，至今已經過去3年多了，這3年來我忍辱負重，假裝攀附劉瑾，受盡非議。
期間我們暗中收集了劉瑾十幾條罪證，為的就是扳倒劉瑾，還朝堂一個清明，也還老夫一個清白。”
李東陽想起這麼多年來被罵劉瑾同黨，被昔日同僚唾棄的情形，神色變得黯然起來。
楊廷和是唯一知道劉東陽心思的人，他十分理解李東陽的不易，給李東陽倒了杯茶，安慰道：
“等扳倒劉瑾以後，世人自然會明白西涯先生良苦用心的，我們證據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用不了多久，劉瑾就再也不能囂張了。”
李東陽接過茶杯，喃喃自語，像是回覆楊廷和，又像是對自己說道：“是啊，用不了多久了！”
焦芳回家以後，本想換身衣服去拜訪劉瑾，把今天的事情報告給劉瑾。但府上來了一個身份特殊的客人，讓他不得不先接待。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福建巡撫，常昆。
也就是常威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