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身份特殊?有多特殊?”
李東陽也被陳金的話勾起了好奇心,陳金是個比較正派的人,可是說是不畏權貴。究竟是怎樣一個犯人,讓一個堂堂都察院右都御史都畏手畏腳?
“常威?陳大人所說的常威,可是福建巡撫常昆之子?”
本在一旁閉目養神的焦芳突然睜開眼睛,神色緊張的湊過來對陳金問道。
陳金艱難的點了點頭,可以看得出,這個常威的身份讓他十分頭疼。
楊廷和更加好奇了:“這個常威這麼有名嗎?一個巡撫的兒子,還遠在福建,居然連焦閣老都知道?”
焦芳倒吸了一口涼氣,臉色凝重,皺著眉頭解釋道:“常威常公子,乃是司禮監劉瑾的乾兒子,平時對他甚是喜愛,沒想到居然攤上了這樣的事情。”
“難怪陳大人如此為難,這個事關係著瑾公,著實的不好辦啊!”
又是劉瑾這個死太監!楊廷和一拍桌子,怒道:“這個閹賊,居然如此縱容義子行兇,簡直無法無天了!老夫一定要上奏皇上,參他一本!”
焦芳是劉瑾的心腹,他自然要向著劉瑾說話:“楊閣老此言差矣,這常威遠在福建,距京城有著十萬八千里,瑾公連人都見不到,怎麼可能會縱子行兇呢?”
“而且這案子也是原告一面之詞,怎能就確認常威一定是兇手呢?這裡面恐怕有什麼誤會吧!”
……
內閣的兩位閣老,焦芳和楊廷和為了劉瑾乾兒子的案子爭論了起來,當事人右都御史陳金在一旁連連勸架。
唯獨內閣首輔李東陽坐在一旁沉默不語,兩手捋著垂在胸前的長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李閣老,你倒是評評理,劉瑾縱子行兇,欺壓百姓,罪大惡極,我們豈能坐視不理?”楊廷和見李東陽一直不說話,有些不悅的說道。
焦芳也站起來說道:“李閣老,我們都是讀過書的人,萬事都要講求證據,不能只憑主觀臆斷。劉公公一直在京城,怎麼可能,也沒必要做出這樣的事,他跟那被害的戚家根本沒有任何仇怨。”
“如果不是劉瑾的權勢和淫威,他常威敢做出如此喪盡天良的惡行?”楊廷和吹鬍子瞪眼怒道。
“那也是常威的問題,跟劉公公有什麼關係?再說了,常威殺死戚家一十三口這只是疑案,還未確定其真實性,不能蓋棺定論。”焦芳寸步不讓說道。
終於,李東陽站起來嘆了口氣,說道:“兩位不要再吵了,常威這個案子本就應該由都察院、刑部、大理寺負責,我們內閣也不便插手。”
李東陽轉身對陳金說道:“陳御史如果覺得為難,不妨寫一個摺子遞上來,我們交予聖上裁決,如何?”
“如此甚好!”
陳金大喜,他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有人主持大局,自己抽身事外。陳金飽讀聖賢之書,不願與劉瑾同流合汙。
但陳金雖然剛正,但不傻,他很圓滑。他畏懼劉瑾權勢,不願為了常威案子得罪劉瑾,之所以找來內閣,也是為了有人能出面扛下案子。
既然內閣給了意見,讓皇上定奪,那再好不過了!
焦芳也很高興,他衝著李東陽一拱手,說道:“李閣老所言極是,一切由皇上定奪!”
片刻,他又想到了什麼,衝幾人行了個禮說道:“老夫突然想起家裡還有些事情,十分著急,我得先走了,幾位保重!”
焦芳說完,也不等別人回禮,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文華殿。
陳金也達到了來的目的,衝著李東陽和楊廷和行了個禮,也告辭離開了。
“這個焦芳,這麼著急的離開,肯定是去給劉瑾報信去了!”李東陽捋著花白鬍子,看著焦芳離開的背影笑眯眯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