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含淚送走了張彩,還有那十幾萬兩銀票——劉瑾的發財夢破滅了!
管家又來報,說又有人求見,這次來的不是外人,是劉瑾的妹夫——禮部司務孫聰。
孫聰一直在劉府的書房,太監劉瑾沒什麼文化,所有的奏章都拿回家,讓妹夫孫聰和松江府的一個落魄秀才張文冕幫忙審批。
劉瑾穿越過來以後,一直沒去批奏章,孫聰張文冕不敢私自做主批奏章,這幾天積攢的有些多,孫聰受不住內閣的天天催促,只能硬著頭皮來請劉瑾。
奏章批改需要內閣票擬,皇帝披紅。
披紅分為三步,皇帝口述,秉筆太監披紅,掌印太監蓋印,這是明朝機構處理公務的一套流程。
不過到了正德年間,就變成了內閣票擬,劉瑾口述披紅、蓋印,跟皇帝沒一毛錢關係,這也是為什麼劉瑾被稱為立皇帝的原因。
原來的太監劉瑾甘之如飴,但現在我們的劉瑾同學卻避之不及。
來到書房,看著滿滿堆了一桌子的奏章,劉瑾眉頭皺成一個川字:
“妹夫,這就是你說的有點多?”
孫聰尷尬的賠笑道:“舅哥,是稍微有那麼多一點兒。”
“啪嗒——”
窗外一陣微風吹入,擺在最上面一本摺子因為擺放不穩,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額——其實是挺多的!”
孫聰額頭冒出一滴冷汗,連忙跪在地上,將被風吹落的摺子撿起來,放回到桌子上。
然而因為桌子上摺子太多了,孫聰沒放穩,反而碰掉了更多的摺子。
“嘩啦啦——”猶如多米諾骨牌效應,奏章紛紛從桌子上掉了下來,灑落一地。
“孫聰!”劉瑾憤恨的喊了一聲。
孫聰嚇得再次跪了下來,忙說道:“舅哥息怒,奏章著實太多了,我這就把奏章整理好。”
劉瑾看著散了一地,都無處下腳的書房,憤憤的說道:“這個朱厚照,這麼多奏章放著不批,一天天光顧著玩,太不像話了!”
孫聰和張文冕被劉瑾的話嚇壞了,連忙示意劉瑾閉嘴,孫聰慌亂的把書房的門關上,小聲對劉瑾說道:“舅哥,慎言啊!天資名諱豈是我等小民能提的?這要讓心懷不軌的人聽到,會惹下大禍的。”
劉瑾無所謂的看了看二人,說道:“無妨,反正只是你二人知道。你們把這些奏章收拾一下,拿著跟我去豹房面聖。”
“面聖幹嘛?”孫聰不解的問道。
“告御狀!”
“告誰啊?”
“告皇帝,不批奏摺,不務朝政,貪玩成性,實乃昏君也!”
“啊?”
“撲通——”孫聰和張文冕嚇得一個跟頭栽倒在地上,暈了過去。
劉瑾自然不可能真的去告御狀,他只是發發牢騷罷了。
如果失去了批奏章這個工作,劉瑾分分鐘會被那些忠臣良將砍死在金鑾殿上吧?
劉瑾苦著臉坐在桌案前,拿起最上面的一本奏章看了起來。
奏章,是古代官員向皇帝進言陳事的文書,由兩片硬紙夾著宣紙組成,封面上寫著上奏人的職務和姓名,裡面是上疏的內容。
皇帝是透過批覆奏章,處理天下大事的。
劉瑾不是皇帝,但卻行使著皇帝的職責。
明朝時期,官方文字用的都是繁體字,好在劉瑾文學功底比較強,繁體字也都認得,但因為古人寫字是沒有標點符號的,所以劉瑾讀起來十分不通暢,很是費勁。
這本奏章大同巡撫熊偉遞上來的,他先是陳述了一下自己當官以來的工作成績,然後說自己年紀大了,請求辭官致仕,回鄉養老。
原來是一份辭職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