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嬌一覺睡到了上午十點半,是被敲門聲吵醒的,戴麗華也在睡覺,沒有了煩人的喪鐘聲,她難得地睡了個好覺。
“誰啊?”
沈嬌嬌起來了,睡眼惺鬆的。
“街道辦的,戴老師在家嗎,我們來了解情況。”外面的人說。
沈嬌嬌立刻清醒,關了錄音機,再飛快地取下了房間裡的管子,然後才去開了門。
門口站著一男一女。
“快請進,我表姐身體不好,下不了床,我是她表妹。”
沈嬌嬌客氣地請人進門,還去泡了茶,禮數無可挑剔。
街道辦的人朝櫃上擺的錄音機看了眼,表情若有所思,楊老太說這家人一直在放哀樂,吵得她一晚上沒睡,讓街道出面管管。
楊老太這人他們看到就頭疼,根本不想管這老太婆的破事,可楊老太在街道耍無賴,說要是他們不管,就天天去街道鬧,他們只能過來看看,勸勸戴麗華別和老太太鬧。
“二位領導過來有什麼事?”沈嬌嬌笑著問。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還是女人開口了,“是這麼回事,你們樓上的楊老太反映,你們家昨晚上一直在放哀樂,吵得她睡不好,她和你們溝透過,但你們不肯關哀樂,還說要放七七四十九日,再加七七四十九日,有這麼回事嗎?”
“絕對沒有,朗朗乾坤,我怎麼可能放哀樂,二位領導,你可別聽那老太婆胡說八道,事情的真相是,我表姐被這老太婆欺負得纏綿病榻,都下不了床了,每天早上五點,這老太婆就敲喪鐘,梆梆梆的,她是成心想逼死我表姐啊!”
沈嬌嬌一臉委屈,眼含淚水,哭訴著楊老太的惡行。
“除了早上的喪鐘聲,這老太婆還說要往樓下潑尿,她就是欺負我和表姐兩個弱女子,把我們往死裡逼啊!”
“二位領導,你們一定要給我們作主,三座萬惡的大山都打垮了,新社會怎麼還能這麼欺負人?這老太婆比周扒皮還壞,比土匪還惡,吃人不見血,殺人不動刀,我和我表姐都要給她欺負死了。”
沈嬌嬌哭得梨花帶淚,楚楚可憐,男工作人員十分同情,天秤不由自主傾斜了,他見識過楊老太的橫蠻,毫不懷疑沈嬌嬌的話,那老太婆確實幹得出這種惡事。
女工作人員也很同情,可戴麗華和楊老太兩人中,總得有個人退讓一步,必須保證小區的和諧穩定,不能出亂子。
楊老太不肯退,就只能戴麗華退了。
反正戴麗華受了委屈,也不會去街道耍無賴,楊老太卻不一樣,這老太婆是真的會天天去鬧的。
“楊老太現在還在街道鬧,她年紀大了,總鬧下去對誰都不好,她以前是做得不對,但楊老太說,保證以後不會早上洗衣服了,你們這哀樂也停一停,大家都退一步怎麼樣?”
女工作人員不相信沈嬌嬌的話,這麼大的錄音機擺著呢,還有那些電線,明擺著就是對付楊老太的。
“領導,我表姐還在床上躺著,她都被折磨三年了,神經衰弱,重度抑鬱,前幾天精神恍惚,開了煤氣都不關,差點命都沒了,我姨媽身體也不好,不敢和她老人家說,萬一表姐出事,我姨媽肯定受不了,一次兩命啊!”
沈嬌嬌哭得很傷心,屋子裡的戴麗華嘴角直抽。
她媽可是虎媽,從小拿雞毛撣子督促她練舞,打人可疼了,心理素質沒那麼脆弱,大可不必說得如此嚴重。
“咳咳……嬌嬌,誰來了?”
戴麗華配合地咳嗽了好幾聲,聲音氣若游絲,隨時都會斷氣一樣。
沈嬌嬌和她說過,只要有外人來,就要裝出病得快要死的樣子。
這對於一個首席芭蕾舞演員來說,太簡單不過了。
“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