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鈺抬手捏了捏眉心。
早知道她簽字時連看都不看，合同上就不應該規定期限。
三年……
三年時間，夠不夠讓她對他形成習慣？
他心裡沒底。
這個世界上或許有很多人，可以被圈養，被馴化，習慣於固定的生活模式，失去獨自生活的能力。
但那個人，絕不會是江凌。
江凌像一顆種子，就算把她扔到石頭縫裡，她都能頑強地開出花來。
如果江凌要走，不習慣的只能是別人。
他甚至都能想象，到時候，沈家會有這樣一番雞飛狗跳的場景：
爺爺哭著喊著要孫媳婦；
沈鉞哭著喊著要老大；
自己呢？
會不會每天追逐著那個背影？
三年。
他恨不能自己再重生一次，回到籤合同的那天。
把合同期限改成一輩子。
“老公你嚐嚐這個。”
眼前突然伸過來一大串紅柳烤肉。
抬頭，看到的是江凌興致盎然的面容。
嫩紅的小嘴因為啃肉串，沾得滿是油光，顯得愈加紅潤。
她剛喝了不少葡萄酒，臉頰上也透著血色。
他一手接過肉串，另一隻手伸到她嘴邊，用拇指的指腹蹭了蹭她的唇。
“別動，這兒沾了芝麻。”
指腹下的觸感軟嫩，溫熱，帶點滑。
“有油。”江凌抽出一張紙巾，給他擦手。
沈鈺感覺指腹上殘留的餘溫被一點點擦去，心裡有些遺憾。
肉串應該很好吃。
但他吃進嘴裡，卻味同嚼蠟。
吃完午飯，兩人又穿過馬路回公司。
出餐廳門，江凌感覺自己的手被沈鈺握得更緊了。
她疑惑地左右張望。
難道這兒也有他認識的人？
從早到晚秀恩愛不停歇啊。
老闆，出場費能不能加點？
回到總裁辦公室，沈鈺帶她來到自己的休息室。
盥洗室裡有漱口液，兩人用漱口液漱了口，沖掉嘴裡的肉和各種調味料的味道。
休息室裡專門設計了一個隔間，裡面放著一張單人床，是給沈鈺平時午睡用的。
“爺爺讓你下班和我一起回家，中午就暫時在我這兒休息一會兒。”
沈鈺掀開被子，示意她躺上去。
江凌脫了鞋上床，躺在裡側。
“床有點小，會不會擠到你？要不然我去沙發上睡？”她問。
沈鈺也挨著她躺下：“只今天一天，湊合一下吧。”
說著長臂一伸，把她收進懷裡：“床小，別掉下去了。”
江凌窩在他懷裡，沒有掙扎。
其實沈鈺不知，江凌也是有習慣的。
比如，她已經習慣了，早上起床時，自己被沈鈺緊緊摟在懷裡的感覺。
床確實小。
沈鈺和江凌兩個人，在各自的性別人群裡，都屬於巨無霸的存在。
在這個單人床上，兩個巨無霸只能緊緊貼著，連呼吸都交纏在一起。
江凌向來是入睡更快的那一個。
尤其是攝入了大量的肉類和碳水，中午更容易犯困。
五分鐘。
不能更多了。
沈鈺沒有睡意，睜著黑沉的眼眸看她的睡臉，不知疲倦。
聽到江凌陷入沉睡後的平穩呼吸聲響起，他默默地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助理發了一條訊息。
“今天午休不要喊我起床，切斷我辦公室的一切通訊，不許任何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