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東某條不起眼的巷子裡,藏著一家好吃的臭豆腐。
臭豆腐是白色的,扔進油鍋裡炸得外皮酥脆,撈出,澆上調味汁,加一大勺酸蘿蔔丁和酸豆角,還有香蔥香菜辣椒蒜泥,好吃極了。
這家店不知開了多久,從江凌記事起就在這裡吃,一直是個小小的門面。
聽母親說,在她年輕的時候就已經有了這家店。
店主自家的房子自家的鋪,沒有店租的顧慮。
豆腐也是自己做的。
高興了就開門做生意,不高興就不做。
家裡房子多,光收租就夠一家老小生活。
開店純粹就是為了打發時間。
賣多賣少都不在乎。
江凌站在攤子前,向老闆下單。
“老闆,來四份臭豆腐,都要大碗,打包帶走。一個不加辣椒,一個不要香菜,其他全都要。”
出來前已經答應家裡那幾位,每個人都給他們帶一份回去。
不加辣椒的那份是沈老爺子的,不要香菜的是沈鉞的。
剩下那兩份是她和沈鈺的。
還是沈鈺事兒少。
相處起來,沈鈺這人其實挺好的。
事兒少錢多身材好。
正想著,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老闆,給我來一份,小碗的。”
江凌轉頭看去,只見身邊站著一位衣著體面的中年男人。
男人戴著眼鏡,身上的手錶和衣著都價值不菲,看起來斯文又貴氣,不像是在這人跡罕至的小巷子裡覓食的食客。
老闆一邊炸豆腐,一邊回答他:“那你要等久一點哦,你前面這個是大單,點了四大碗。等我做完兩鍋,才能做你的。”
江凌聽了,對老闆說:“老闆,先給他做吧,他的少。我不著急,可以等一下。”
中年男人聽了她的話,不禁轉頭笑著看她一眼:“小姑娘,謝謝你啊,但是不用了。我也不著急,可以等。”
江凌便不再說什麼。
她不是一個會跟別人客氣來客氣去的人。
既然這人都這麼說了,行吧。
她是個直來直去的人,不會浪費時間在無意義的假客氣和拉扯。
男人似乎被她釋放的善意打動,有意找話題與她攀談,以免兩人乾站著尷尬。
中年人活得就是累,凡事都想太多。
其實江凌一點兒都不尷尬。
“小姑娘,你家就住附近嗎?”
江凌想了想:“我從市中區過來的。”
她從小就住附近,只是最近沒住這兒。
不過,對陌生人不必解釋太多。
中年男人似乎談興正濃,接著她的話繼續向下聊:“這麼遠過來吃?呵呵,看來老闆這臭豆腐香飄萬里,聞名全市了。我年輕的時候,也就只有這附近的人才知道這家店。”
江凌聽到這話,不由得又看了看他:“您以前住這附近?”
城東區,以前是城中村一樣的存在。
這幾年拆遷的,做生意的,發達了一批人。
不過就算發達了,也大多很樸素。
外表看不出什麼家底。
家裡十幾套出租屋的包租公,出來也都是趿拉個拖鞋,穿個短褲。
從沒有見過這種……穿得這麼精緻的人。
中年男人點點頭:“是啊,後來出國了,二十年沒回了,很想念這個味道。”
江凌聽了,沒再說什麼。
再聊恐怕就是人家的發跡史了。
她不是社恐,和陌生人搭訕毫無心理負擔。
但她也不是話嘮,能和別人聊起來沒完沒了。
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