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扯出一抹並不愉快的微笑,左肩被一隻手牢牢按住按住,身邊站著的是一名滿面愁容又硬撐起微笑的女子,和一個五官被用油性筆嚴嚴實實塗黑的男人。
“這應該是他的母親吧,眉眼上和童路的確有六七分相似之處。”蔣磬對著湊頭過來的沈逾之說道:“那另一個男人,就是他的父親了——這證明我們之前的方向沒錯。”
沈逾之指著杜鵬父親的手說道:“他的左手在壓在杜鵬,這是一個下意識的進攻姿勢。也許這時候的杜鵬已經開始與壓在自己頭頂的權威對抗,以至於連一張普遍意義上象徵著圓滿歡樂的全家福中,他的父親在行為上都流露出了幾分自然的威壓。”
“他的父親果然是一名傳統意義上強硬的父親。他不苟言笑,常年在家庭關係佔據絕對的話語權。”
蔣磬有些無法理解,在他僅有的對父母家庭的回憶中,永遠是父親嚴厲慈愛,母親溫柔細膩。他的父母尊重他的想法,不會過多幹預他的人生決定——他不能理解為什麼杜鵬家的父子關係看上去如此緊張,就像他不理解為什麼沈逾之會說杜鵬抱有“弒父”的想法一樣。
沈逾之見蔣磬許久不說話,不需細想便明白了他心中的疑惑,於是出言寬慰道:“不用想要走入他們的世界,不用去嘗試理解他們的想法。每個人的生長環境差異巨大,伴隨著正常家庭、正常人際關係成長起來的人少之又少。我只知道對你來講很難理解他想要弒父的動機,那是因為你們有著完全不同的人生經歷和生理構造——我是說,其實臨床表明反社會人格的基因中具備一些與眾不同的高風險基因,沒有必要糾結於此。”
蔣磬點點頭,將沈逾之的手掌貼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知道了……既然他有弒父的想法,那我們豈不是需要趕緊動身去醫院抓捕杜鵬?”
“等你想到這點他爹早死了千八百回了。”兩人的頭頂閃過一道光束,將昏暗的地下室打亮。只見吳越一邊捂著腦袋一邊拿著手機探路,剛下來便看見沈逾之捧著蔣磬的臉頰。
他有些奇怪,但也沒放在心上,隨口便給兩人安了個並不合理的解釋:“下面也有蚊子?打人不打臉啊沈顧問,就算是幫忙打蚊子也不能衝著人臉來一下吧。”
沈逾之嘆了口氣,將手收回:“下次我會注意的……他在日記本里寫了什麼?”
“杜鵬確實不是個正常人,他日記裡記錄了從他五年前第一次發掘出自己那些變態的愛好開始……每名受害人的名字都清清楚楚寫在了上面,甚至連作案經過都進行了詳細地描述。”
吳越忍不住咧起了嘴巴:“不過這倒也方便我們取證了,他的目標永遠是那些小城市或者那些非正規髮廊中的那些中年女性,將她們帶到……這個地下室折磨後殺死,再埋進別墅的後院。”
蔣磬抽了口氣:“他將這麼多重要證據全都扔在了地下室,就等我們搜查到……他是想要魚死網破了嗎?”
“他走之前下來過這個地下室。”沈逾之拿起桌上那把反射亮光的金屬剪刀道:“他是個嚴謹的人,只有這把剪刀被隨意扔在了桌子上,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合上。”
蔣磬說:“他走之前應該是想把娃娃做好的。他今天一晚的想法改變了好幾次,從拐彎來到別墅,再到放棄修補他的玩偶悄無聲息地逃走……這之間他究竟經歷了什麼?難道我們的人被發現了嗎?”
“不可能。”吳越否定道:“小任他們連車都沒下,他們盯梢的位置也離得不近。要是發現應該是在路上就發現了,還有功夫做他的什麼娃娃——”
吳越這才注意到扔在一邊的玩偶:“這就是杜鵬的娃娃?他都老大不小了怎麼還喜歡這玩意?拿給我看看。”
蔣磬還沒來得及阻止吳越,他便一手將娃娃拎起來嘖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