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微表情,輕輕一笑,還好心幫他指路道:“或許你要找得是杜鵬的病房?他剛剛被搶救出來,現在大概還在重症監護室躺著。”
說罷,沈逾之將手中的紙筆放回了床頭的置物架,喝了口水,雙手交疊在一起,看向還在床尾站著的鐘霽說道:“不過在此之前——坐,這麼久不見你應該也有很多話想和我說吧。”
鍾霽一愣,下一秒便洩憤般一腳踢開了那沒有靠背的鐵凳子。他表情兇狠地瞪著沈逾之,右手緩緩扼住了他的脖頸——
“你別以為我真的不會動你。”
也不知道鍾霽這幾年經歷了什麼,他的手勁兒很大,抵在沈逾之的喉口緩緩收縮,沒過一會沈逾之便覺得嗓子中散開了一股腥甜的味道,隨即強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把你當個人看,不代表我就把我的仇恨也暫且放下。沈逾之……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就對你那天的所作所為就沒有一絲後悔嗎?”
沈逾之無暇理會鍾霽多餘的動作,下意識掰住了他的手,卻因為受傷而用不上力氣。他整個人彷彿被鍾霽單手釘在了床上般,強烈的咳嗽不由在他的本就泛紅的眼尾下帶出了幾滴生理淚水。
鍾霽稍微鬆了鬆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沈逾之,你現在就像一隻垂死掙扎的魚。”
沈逾之隨手蹭了下眼角,然而不出一會竟然笑了出來。起初他只是嘴角一抿,若不仔細看甚至無法發現他的笑容,隨後渾身顫抖,終於在最後憋不住笑意,逸出來一聲笑聲。
“你笑什麼?”
鍾霽一臉陰鷙,卻不由自主鬆開了手,看著在病床上笑成一團的沈逾之說道:
“你的腦子真給摔壞了?”
“沒有,”沈逾之中午停下笑聲緩了緩,這才用笑得發紅的眼睛看向鍾霽,又說了一遍:
“沒有。”
見鍾霽仍舊在發愣,沈逾之不得不再次說道:“我做事絕不後悔,在這十年又五十三天……我從未後悔過。”
“杜鵬不就是這個作用嗎?不都是你們在一遍一遍提醒我,告訴我我是個怎樣冷漠無情的人嗎?”
沈逾之再次抬起嘴角看向鍾霽:“這難道不是你們想要看到的嗎?”
鍾霽不再說話,而是一把抓住了沈逾之的頭髮向後仰去,強迫他看向自己。
沈逾之輕抽了一口氣,毫不示弱地看向鍾霽:“你在幫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沒有想到我會是這個答案嗎?”
鍾霽仍舊不說話,他在認真地看著沈逾之的五官——歲月在他的身上似乎沒有留下任何的痕跡,十五歲的沈逾之似乎和二十五歲的沈逾之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差距,甚至連他那熟悉又陌生猖狂的表情都如出一轍。
房間內安靜了半分鐘——或者是一分鐘甚至更久,直到沈逾之的手機鈴聲急促地響了起來,鍾霽才一把將抓住他的頭髮的手鬆開,狠狠將他的頭向後推在了床頭,又將那吵鬧的手機隨手扔進了床頭置物架那早已放涼了的水中。隨後他才貼近了他的耳側威脅般地說道:
“……你最好祈禱他永遠不會拋棄你。”
沈逾之猝不及防,被鍾霽這一下撞得頭昏眼花,耳邊遠遠傳來了他的聲音——
“也最好祈禱你永遠有著利用價值……不然到時候我會是第一個來殺死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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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磬將杜鵬的病房門輕輕帶上,緩緩鬆了口氣。
他拿出手機,想要問一問沈逾之的情況,然而那頭卻不知何故撥不通電話。蔣磬看向自己手機介面幾通通話記錄,心中莫名懸起來一抹不安的情緒。
蔣磬蹙緊眉頭,和一旁的小警察交代幾句,又拿起電話給吳越撥了過去。
吳越倒是很快便接通了電話,蔣磬一上來便聽到了他的大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