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人趙德柱。”
趙科長面帶微笑,胳膊跟身體呈50度角,向楊朝升伸出了手。
楊朝升趕緊上前握住趙德柱的手。
“您好!趙科長。
能夠認識您,在下真是三生有幸。”
哈哈哈——
“咱們這位楊朝升同志很會說話嘛!”
趙科長把手抽了回去,從辦公桌的抽屜裡頭拿出了一份材料。
“楊朝升同志,知不知道。
在這批分配到咱向陽拖拉機總廠的人員裡,您是最後一個來報到的。
恰巧,今兒是截止日期的最後一天。
您若不來,將會按照組織程式,取消您的入職名額。”
楊朝升的注意力,放到了趙科長拿出來的材料上。
這一份材料,準確來說,是一份入職名單。
確實——
名單上,每一個名字的後面都簽了名。
獨獨——倒數第六個名字的簽名欄上,是空著的。
“您的手續和證明材料,都帶來了嗎?”
趙科長用手正了正掛在鼻樑上的眼鏡,抬頭看向了楊朝升。
“都帶了,您瞧。”
楊朝升從自個兒衣兜裡頭,掏出一個藍底兒起白色碎花的布包。
他把布包放到趙德柱的辦公桌上,麻溜的開啟。
這一回,楊朝升做事兒挺上心。
他所有的手續都準備齊全,甚至還把96號四合院的集體戶口給帶了來,這讓趙科長找不出一丁點兒茬來。
翻了翻眼巴前的手續材料,認了認檔案上頭的紅圖章。
拿起一張“小一寸”證件照,跟楊朝升本尊比了比。
趙德柱將需要留下的手續證明,裝進了一個檔案袋中。
隨後,他把那一份入職名單,推到了楊朝升面前。
“在上邊簽上您的大名。
今兒,您就算正式入職了。”
楊朝升借用了趙德柱辦公桌上的一支點水鋼筆。
唰唰唰——
他在入職名單上,留下了自個兒的名字。
“楊朝升同志,您的這一筆字挺不錯啊!”
“是嘛?”
趙科長的話,勾起了管冰的興趣。
她離開自個兒的辦公桌,翩翩而來。
咦——
“瘦硬有神,用筆細勁,結體疏朗,這是鼎鼎大名的瘦金體……”
以管冰的學識,她一眼就認出了這種風格獨特的字型。
“沒瞧出來啊!咱們廠這批入職人員當中,居然出了個秀才。”
管冰歪著腦袋瓜,一雙美目眨也不眨,關注度全在楊朝升的身上,就彷彿要把這個男人一下子看透。
“秀才?
不不不,我就是個上了幾天私塾的大老粗。
我小的時候,跟教書先生學了這種字型。
覺得這字鐵畫銀鉤,猶如屈鐵斷金的刀劍之痕,所以很是喜歡。
我一有空閒,便會尋上一根隨處可見的樹枝柳條,在地面的沙土之上塗鴉幾筆。”
“真的?”
楊朝升的這一番說辭,管冰有些兒不相信。
“真的,比珍珠還真。”
楊朝升說大話都不用打草稿,張嘴就來。
哼——
“我才不會相信。”
……
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半句多”。
倆人,你一言,我一語。
好似那兩口子的日常鬥嘴。
他倆儼然忘記了,身處在辦公場合。
這年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