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眼睛微眯,清冽的眼神光定在蒲遙身上。
他神情莫測,一雙刀削似的鳳眼原本就嚇人,他這麼直直的盯著人,一旁的嬤嬤、丫鬟都大氣不敢喘。
以為這新進門的美貌的二少奶奶犯了他什麼忌諱。
這位少奶奶是個男人。
最守禮教的大少爺平日裡最厭惡禮教敗壞,江城裡混跡舞廳、青樓、梨園的富家少爺們沒一個是和他交好的。
他在的場所裡從來不能有一絲烏煙瘴氣。
如今,他死去的弟弟娶了個男妻,還是個戲子出身。
簡直樣樣忌諱都犯上了。
嬤嬤得了主母的吩咐,說要好生照顧這位二少奶奶,不能怠慢了他。
怕他在這位可怕的家主面前受了氣,忙找話題要帶人走。
卻聽那平日裡難開尊口的大少爺又說話了。
“昨日沒問過你姓名。”
蒲遙也感受到了這緊張的氣氛,身邊的嬤嬤和丫鬟都不敢喘氣了似的,可想而知這位大少爺在府裡的威嚴和地位恐怕是和餘氏分庭抗禮的地步。
突然聽他這麼說,蒲遙連忙答:“我叫蒲遙。”
蒲遙彷彿聽見厲大少爺低低的念幾句,像是在唸詩又好像只是微微動了動唇,他站得並不近,兩個人大概相隔兩米,蒲遙聽不見他默唸什麼。
他在昏暗的光線下、在無月的夏夜,冷冰冰的站著,比夜色還要涼幾分。
厲家文是森冷俊美的相貌,目光如炬,鳳眼狹長如刀刃,和厲家仁有五分相似,但比他弟弟更冷硬薄涼。
蒲遙說了名字,他又沒接話,他的眼眸在黑暗中辯不出神色,蒲遙總覺得他在盯著他,也許在挑他的錯處,蒲遙不敢和他多說話,這大少爺看起來腦子很聰明的樣子,只怕多說多錯。
可這條路窄,他正好站在路中,他若不讓讓蒲遙是過不去的。
也許是蒲遙的眼神太過直白,他竟然偏了身子讓了讓。
嬤嬤眼疾手快,連忙提著燈繞過大少爺,引著蒲遙路過他。
“去哪裡?”
大少爺又說話了。
嬤嬤低著頭,餘光瞧見大少爺刀子似的鳳眼還在二少奶奶身上,連忙答道:“大少爺,奴婢這是送二少奶奶回西院呢。”
厲家文眉頭微皺,“怎麼還住那裡?”
嬤嬤乾笑一聲,沒有辦法答他。
二少奶奶嫁進厲家,生是厲家的人死是厲家的鬼,不住西院住哪裡?
嬤嬤姓陳,是餘氏的陪嫁丫鬟,更早是餘氏母族那邊帶來的人,是從京都來的一等丫鬟,從來唯餘氏命是從,大少爺今年才接手厲府,家裡一半的權利都在餘氏手裡,餘氏特意囑咐她把二少爺的西院打理好,照顧二少奶奶,這就是不給他住其他的院子。
“是母親的意思?”
陳嬤嬤笑著回:“是,大少爺。”
厲家文眉頭並沒有鬆開,但也不再說什麼。
待走遠,嬤嬤才鬆了一口氣,心說這是什麼意思,可真嚇人?
眼睛一直盯著漂亮的二少奶奶,從見面起就沒挪開過。
若是別人,陳嬤嬤已經當他是登徒子了,但是冷冰冰的大少爺這麼盯著人,只能覺得二少奶奶哪裡和他犯了衝。
陳嬤嬤好心提醒了一句:“大少爺住在東邊,他時常在那邊走動,是不常來西邊的。”
這是告訴二少奶奶碰上這尊煞神能壁則避,別往刀口上撞。
蒲遙雖然沒聽出嬤嬤在提醒他,但是他覺得大少爺實在不是好惹的人,已經決心沒事不去東邊晃悠。
厲府實在大,主母的院子離厲家仁的院子有點遠,走了大概兩炷香的時間才到。
一到西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