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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懷細最害怕這位老兄開口,結果他偏偏開了口,這段日子以來,基本上是他和書生說來說去。他們兩個顯然早就認識,粗野男雖然有四十歲,對那個二十七、八歲的書生卻是一副討好的模樣,兩人的關係卻不像朋友,也不像主僕。宋懷細尤其不能容忍的,是這個粗野男每次捏起麻將時,都使用蘭花指!
牌桌上的第四個人,是個弱弱的小白臉,個子不高,有點頹廢的樣子。自從進入這間黑暗的“獄友活動中心”,小個子男人沒有開口說過一個字,只管打自己的牌,然後跟著洗牌、碼牌,對於別人的爭論,他也根本沒反應。
宋懷細耷拉著腦袋,命運安排他面對這三個男人,不能忍,也得忍。
帥氣書生說:“那我們繼續玩吧。”
(71)木然的眼神
宋懷細重新把自己的牌扶起來,拿出一張,扔到桌子中間:“九餅。”
書生說:“碰。”然後打出一張四條。
粗野男用蘭花指捏起一張牌,放在手裡摸來摸去。宋懷細鬱悶地垂著頭。粗野男終於打出那張牌,並用娘娘腔說道:“么雞。”
小個子男人忽然說:“鋼。”
大家都楞住,傻呆呆看著小個子男人。這是他說出的第一個字。
粗野男尖聲尖氣地問:“你說什麼?”
“餓鋼趔。”小個子男人羞怯地說。弱弱的小白臉上,居然浮起一抹紅暈。
宋懷細的眼睛突然瞪大了,上下打量小個子男人。
粗野男將視線投到書生臉上,討好地問:“軍師,這人在說啥?”
書生掏出手絹擦了擦鼻子,思忖著說:“打麻將打到肛裂,這倒是聞所未聞。由此可見,‘搬磚’這個小節目是限制級的。”
粗野男嘻嘻笑起來,轉臉對小個子男人說:“兄弟,你得像我一樣,多練練屁股。”
小個子男人毫不理會,把那個么雞拿起來,然後將自己牌中的三個么雞推倒,原來他說的是:我槓了。
宋懷細顫聲說:“朋友,你是陝西人?你剛才說的,分明是陝西方言。”
小個子男人瞄了宋懷細一眼,沒吭聲。
宋懷細用豁出來的語調說:“事到如今,我也不隱瞞了,其實我是從21世紀的西安穿越過來的!”
三個男人木然地望著他。
宋懷細嘶聲說:“我在這裡遇到一個冤家對頭,她已經混入上流社會,手上有了不小的權力。為了抹殺過去的罪惡身份,竟然把我關進牢房,並且對我軟硬兼施,我堅決不從。像她這樣仗勢欺人、為非作歹的女人,難道沒有法律可以制裁嗎?”
三個男人繼續木然地望著他。
宋懷細朝門外看了看,昏暗的過道里,獄卒正在打盹。宋懷細朝前傾傾身子,壓低聲音說:“同志們,雖然我們已經消滅了帝國主義,但是霸權思想的流毒還在某些人的靈魂裡作怪。你們要想方設法掩護我,因為只有我能看透那個女人的秘密靈魂,我不能被滅口,我要讓真相大白於天下。”
三個男人木然地望著他。
“怎麼,你們不相信我?”宋懷細握著拳頭,咬牙切齒地說,“那個女人就是如今的澀妃,她在21世紀,其實是個小女賊,我親手抓過她。”
書生慢慢坐直身子,用手絹擦了擦鼻子,然後打出一張牌:“七餅。”
粗野男伸手摸牌,他用蘭花指摸啊摸啊,然後把牌翻過來扔到桌面,很娘地說:“六萬。”
“餓鋼趔。”小個子男人弱弱地說。他連槓兩把,手氣很衝。
宋懷細用崩潰的眼神看著三個男人,卻仍然不死心,因為他相信,人間自有公道。宋懷細把目標對準了書生,顯然,他是牌桌上最聰明的男人,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