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爭水、爭山林的械鬥、打群架還可以,當真是要真刀真槍的上陣拼殺,洪易林很有信心,自己手下的這一哨人馬,完全可以守住縣城並且擊潰他們。
城頭上半點聲息也無,彷彿城下空無一人一般。
城下的這數萬人可不是經過嚴格訓練的軍隊。能夠做到令行禁止。見城頭半天毫無動靜,連個鳥也沒有一個,從一早便從家中出來,水也不曾喝上幾口。人們嘴裡渴的要冒煙。肚子裡又是一個勁的直咕嚕,少不得要在城外關廂附近找個地方尋個店鋪覓些吃食。喝上幾口茶。
可是,往日裡生意興隆的幾間茶樓早已懾於這亂轟轟的幾萬人,唯恐有人趁機作亂,紛紛關門上板。將門戶從裡面關得死死的,用桌椅板凳頂死。
看著一處處關門閉戶的商鋪,摸摸腰間的通寶,幾個進城交農捎帶著買東西的農人悻悻的在街市上到處漫無目的的行走。青石板鋪就的街道上亂糟糟的全都是這些人。
人們擁擠在幾口水井旁,爭搶著剛剛從井中汲上來的清水,有那擠了半天也無法擠進去的人氣哼哼的一跺腳,“丟那媽!老子幾十里路的跑來。就是為了忍飢挨餓?連水也喝不上一口?算了!老子回家去!反正交稅的時候也不會對我網開一面!”
農民的散漫性便在這個時刻暴露出來了它的劣根性,何況是這種根本沒有什麼組織和指揮體系的烏合之眾?很多跟著前來鬧交農的人見沒有什麼好處,便有人開了小差,一時間三三兩兩的人。也不知道是到縣城來趕集購物的,還是來鬧交農的,陸陸續續的往來的路上走了。
人群如同大海退潮一樣,來得兇猛,退得也十分迅速。在街道上留下了遍地的稻草搓成的細草繩,破爛了的竹筐,斷了半截的扁擔、穿爛了的草鞋。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守在城頭垛口後面的洪易林,有些幸災樂禍的看著這些人們三五成群的往來路上走去,只有一群領頭的如同被熱湯淋了巢穴的螞蟻一般慌亂的在城隍廟之中來回進出,試圖將回家去的農人們拉回來。
留在城隍廟周圍的,大多是各處鄉鎮之中的小地主、有個不入流功名在身上的人物,更多的是那些租種別人土地的佃戶,或者自己名下的土地投獻給別人的準自耕農。利益相關,他們就算是飢渴難忍,也不敢有絲毫懈怠。
“快!安排人去弄些吃的喝的!”
求生堂的幾個頭目不住的吆喝著,安排人手往附近的城關鎮上去買些糯米雞、叉燒包之類的點心,多多的辦些熱茶來給大家充飢解渴。
好在城關鎮就在眼前,很快便有東西送到,見有了吃食飲水,這仍然留在縣城的數千人頓時一窩蜂的便衝了上去,十幾輛板車上的食物熱茶頓時被潑潑灑灑的爭搶的到處都是,不時的從人頭攢動蜂擁之中傳出激烈的叫罵聲,那是有人從別人手中搶奪食物,或是熱水灑到了別人的頭上、身上,燙的那人嗷嗷怪叫。
口中咀嚼著糯米雞,還不曾嚼碎嚥下去,耳邊卻聽得城頭方向一陣鼓樂聲,頓時將人們的好奇心吸引起來,人們呼朋引類的紛紛又往城門方向湧去。
城頭上,洪易林換了一身官服,熨燙平整的七品袍服,顯得氣派十足。身後、身側,本縣的典史、縣丞、三班班頭、民壯班頭,城守營的守備軍官,工作隊的護衛,如同眾星捧月一般的簇擁著他。
“各位叔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