矢,不幸犧牲;也因為吳天的戰死,西離寨給敵軍趁亂奪去,守寨兵馬不足半數能撤出來,一次被殲一千餘人,是津海守城戰打到此時,損失最慘重的一次。
津海流民僅剩最後的四萬人還沒來得及給疏散,但都撤到內線的渦口寨及津衛島上,馬一功、楊一航及孫尚望等人會率守軍堅守到最後。江寧那邊正在議立新帝,林續文與黃錦年要先一步趕去江寧,爭奪他們在江寧政權裡的位子。
高宗庭、耿泉山得知李卓給崇觀帝賜酒藥死的真相,心灰意冷之餘,除了去崇州,天下之大,也沒有他們的安身之處,這次也撤下來,隨船先去崇州。
雖說對燕冀此時的局勢早有判斷,但事實真真切切的擺在前面,又覺得殘酷,難以接受。
陳定邦與高宗庭、耿泉山在船上相遇,在甲板上置了香案,祭奠李卓。
林續文、吳齊等人都到香案前祭拜,黃錦年頗為尷尬。
雖說後期黃錦年一直都在津海坐鎮督管津海倉,但他始終是楚黨的核心人物之一,也是在幕後控制京畿米市的黑手之一。要說制肘李卓致燕冀敗局,黃錦年也有推卸不掉的責任。
倒不是黃錦年良心大發現,從此改頭換面要做好人,而是形勢由不得人,不容他不反思與淮東親近人物的關係。
黃錦年早就將家小接到津海安置,即使是燕京主持生意的次子跟兩個侄子,也在戰前及時撤到津海來,險險的保全了家族。但是想從津海撤到江寧去,甚至想在江寧佔個位置,就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
雖說在京畿的田宅都花為烏有,但黃錦年家族從京畿轉移出來的真金白銀就在七八十萬兩——淮東與黃錦年本就是暗鬥得不亦樂乎的政敵,黃錦年的底細,淮東要是一點都摸清楚,也不可能有今天這般的勢力。
以往黃錦年是朝廷大員,在津海跟林續文爭權鬥力,此時卻是淮東菜板上的鯰魚。
雖說在林縛行聲東擊西之策離開津海之時,黃錦年破口罵娘,但隨著形勢的發展,特別是淮東在佔領明州府之後,江寧都承認淮東的行為,並使林縛兼領浙東制置使,黃錦年再看不清楚形勢的發展,也枉他在官場廝混了半輩子。
黃錦年在五月上旬,就讓長子黃承恩一家先一步撤去崇州,就是讓黃承恩與淮東談條件,他也曉得自己對淮東是有用處的。
最終談妥的條件,就是黃錦年家族拿出五十萬兩銀出來,一半無償捐給淮東軍司作軍資,一半作為本金納入淮東錢莊。
黃錦年最後主動提出要將家人安置在崇州,他曉得江寧的那潭水極深,說不定就會有兵禍爆發,在淮東入主之前,江寧還遠不如崇州安定。將家小留在崇州為質,也要淮東放心支援他在江寧為官。
官場便是如此,李卓視陳信伯為師為友,最終卻是陳信伯送他最後一程。
黃錦年如今也算是淮東一員,他又不是直接陷李卓於死地的兇手,高宗庭、陳定邦、耿泉山等人也不能視他為仇。林續文邀黃錦年到香案前來祭拜李卓,他們也以李卓門人自居回禮。
隨吳齊上船的,還有姜嶽一家五口。
姜嶽本身是一個極力想擺脫派系鬥爭的官員,西秦黨與楚黨爭鬥到最厲害時,楚黨在中樞僅存陳信伯、姜嶽兩人。陳信伯能留下來,是崇觀帝想要借他壓制張協;姜嶽則是與世無爭,在天文曆法上的成就,朝野又確無人能及他。
姜嶽雖多年來給淮東提供很多幫助,更多是認同林縛在崇州推崇雜學匠術的做法,超脫在派系鬥爭之上。
林縛點名要求軍情司掩護姜嶽一家南下,也沒有將姜嶽直接捲入派系鬥爭的意思;姜嶽能南下,在司天監或工部任職,對推動雜學匠術的發展,自然會有極大的好處。
祭拜後,先安排驚惶未定的姜嶽一家人進船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