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微意用胳膊撞了撞張靜禪的手臂,小聲說:“我就說吧!你要相信自己爸爸。”
爸爸,這個稱呼,他多久沒有當面喊過這個人。張靜禪垂下眼眸,壓去隱隱生疼的淚意,而後諷刺地一笑,也不知是笑他,還是笑自己。
“總之,爸爸這次全力一搏,也會安排好一切。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已經留好後路,提前送你和媽媽出國。”張墨耘平靜地說,望向李微意的目光,有慈愛,有自傲,也有破釜沉舟的膽氣。
不過,不知為何,張墨耘下意識又看了旁邊的小姑娘一眼。
李微意卻苦笑著說:“可是你的兒子,不想出國,也不想撇下你。這一撇,就是後半輩子,你以為兒子真的走得出去?你欠的債,兒子會還的。你的人生,就是兒子的人生。”
張墨耘已經幾十年沒掉過淚,此時毫無預兆地紅了眼眶,他飛快低頭,抹了一下眼角,說:“不要再說傻話,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出去吧。福銘和我,只能繼續朝前走,沒有退路。”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張墨耘神色一正:“進來。”
推門進來的是集團財務總監程川和營銷總監劉盈,程川還是穿著夾克帶著眼鏡,一副精明謹慎模樣。劉盈則花枝招展,未語先笑。
“董事長。”
“董事長~”
看到李微意張靜禪也在,兩人一愣,程川問:“我們倆到了您家門口,剛剛聽許異說,才知道今天跟張書記的見面取消了。這是怎麼回事?咱們不是花了大力氣才約到他嗎?”
劉盈則柔聲問:“是不是有什麼突發事件?您有什麼需要我去處理的嗎?”
張墨耘擺擺手,說:“我待會兒跟你們解釋,阿禪,你們可以走……”
“讓他們先出去。”張靜禪說,“我們的事還沒有談完。”
張墨耘看他一眼。
李微意立刻幫腔:“是啊,爸,先來後到,等我們說完。程叔叔,劉阿姨,你們先在樓下坐一會兒好不好,讓劉姐給你們上燕窩。”
程川和劉盈退出書房,帶上門,對視一眼,一起朝樓下走了幾步,劉盈說:“怎麼回事?老闆今天不太對勁。”
程川淡道:“我怎麼知道,你一向關心他,自己問他去。”
劉盈一抿紅唇,哼了一聲,不說話了。
兩人在樓下沙發坐著等,保姆還真給他們上了燕窩。
“許異呢?剛剛還在這兒。”劉盈問。
劉姐答:“許先生剛接了一個電話,說有事要處理,先走了。”
劉盈嘟囔:“就他會獻殷勤,一個助理,架子比我們還大。”
程川皺眉:“大家在一起做事,你少說幾句,他不就是不愛搭理你嗎?再說了,董事長只把他當助理嗎?今後級別肯定不比我們低!”
劉盈翹起二郎腿喝燕窩,不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