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有依賴,有仰慕。他這幾天都在腦子裡反反覆覆想那人說的話:
你是人中龍鳳,將來一定會扶搖直上,成就大事。
我祝你前途似錦,心想事成。
不是沒人看出他的野心與才華,也不是沒人誇他前途不可限量。可那孩子的幾句話,彷彿帶著某種獨特的甜膩和純淨,砸在他的心窩裡。每每想起,都令他心口溫暖發燙。
許異戳熄菸頭,單手按住額頭,自嘲地笑笑,心道,這回玩脫了。
自己性取向一直正常,幾年相處兩人秋毫無犯,嚴格來說自己比他還長了一輩。
怎麼一個瞬間,就對即將破產的老闆的獨生子,怦然心動。
過了兩天,許異去了趟張家別墅送檔案,剛出書房的門,就見那個令他怦然心動的人兒正好下樓。
許異嗓子瞬間微啞:“……阿禪。”
少年張靜禪點了下頭,腳步不停,急匆匆的樣子像是有什麼心事。高大帥氣的男孩,一身頂級潮牌,每一根頭髮絲都散發著青春荷爾蒙。
許異望著他修長結實的身材,還有清晰的喉結,忽然感到一陣生理性反胃——自己真的對他產生過慾望?還覺得他甜美又可愛?
許異不死心,還生出幾分悲涼之意,又說:“前幾天你對我說那些話……我一直想說:謝謝。”
張靜禪停步,看他一眼,表情怪怪的,答:“……不用謝。”然後腳步更快了,臉色發白,飛也似地跑出了別墅。
許異凝望著他健壯敏捷得如同一頭小牛犢的身影,還有少年一貫冷漠桀驁的表情,腦子裡倏地升起個離奇的念頭——
這分明不是那天晚上的阿禪。
準確的說,那幾天的阿禪,和平時的張靜禪無論音容笑貌、談吐氣質,都有著天壤之別。剛剛這個張靜禪,才是正常的、他所熟悉的張家公子。
他們就像是兩個人。
許異嘴角緊抿,握著樓梯扶手的手背,關節發白。
雙重人格?還是靈魂附體?
許異笑了出來,他竟然有了這麼離奇的想法。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隨著許異對張靜禪的暗中觀察,這離奇荒誕的念頭越發強烈。
那個孩子,那天晚上的那個人,他或者其實是她?去了哪裡?
自己還能再見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