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月不見,張墨耘的鬢角幾乎全白,人也瘦了許多。他抓著樓梯扶手,望著他倆,目光最後停在張靜禪身上,皺眉。
三人進了張靜禪房間。
“你是……”張墨耘看著張靜禪。
“爸,是我。”
李微意:“叔叔,我是李微意,這次我們沒有互換,說來話長。”她挺佩服張墨耘的,在接受穿越互換的事實後,一眼就能看出不對勁。
張墨耘眉頭緊皺,問兒子:“看到我留給你的信了?”
張靜禪“嗯”了一聲。
“那為什麼還要來?”
李微意剛想解釋,張靜禪已答道:“因為您的身邊,還藏著一匹最毒的狼,你卻沒有察覺。”
張墨耘怔住:“是誰?”
“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懷疑過許異?”
張墨耘在椅子裡坐下,有些走神:“他?他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對我事事盡心,我待他也不薄,以他的才華,犯不著……”
“如果劉盈是他的親姐姐呢?”張靜禪打斷他,“如果從你那裡拿到的回報,連他們暗中吞掉的零頭都趕不上呢?知人知面不知心。”
李微意說:“我從2022年拿到了那支丟失的錄音筆,在許異家的保險箱裡。”
張靜禪盯著張墨耘,手指在椅背上敲了敲,停住。
張墨耘沉著臉想了一會兒,說:“d,這個小畜生,把我玩得團團轉!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張靜禪卻問:“期貨已經拋掉,賬也還清了,你手裡那份證據,為什麼還沒有交給警方?”
張墨耘一拍桌子:“我上當了!昨天程川和張鳳鳴來找我,把他們這些年做的事,全都坦白了,求我原諒。老子當然不會原諒他們,但他們說明天會把所有證據都給我,我就想看看,他們到底要玩什麼花招,還有誰牽扯到裡面!”
張靜禪和李微意對視一眼,他說:“所以上輩子,你和媽,都死在今晚的大火裡。這不過是他們的緩兵之計,料定了你想要痛打落水狗的心態。”
張墨耘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他在夢裡見過那場大火,原來源頭在這裡。
李微意也想明白了。說到底,張墨耘是個非常自負的人,一定程度上,算得上剛愎自用。福銘的債務危機和兄弟的背叛,大概是他有生以來遭遇的最大恥辱和挫折。如今賬終於還清,又手握證據勝券在握,恰恰兩個叛徒在這個時候痛哭流涕、低頭認錯,必然極大地安撫了他的自尊心。張墨耘那時候還不知道許異的作用,在他心中,那兩個人加上劉盈,也鬥不過他。誰知幕後黑手的兇殘和狂妄程度,超出所有人預料。張墨耘這才一朝踏錯,斷送了他和妻子的性命。
李微意說:“叔叔,對方對你太瞭解,心態拿捏得分毫不差。這個人一定是許異……”她本要說:只有他這麼聰明,話到嘴邊改口道:“只有他有這麼歹毒的心機。”
父子倆都靜了一會兒,張靜禪說:“她說的沒錯。”
張墨耘嘆了口氣:“後生可畏!是我輕敵了!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我都聽你們的。”他目光坦率堅定地望著他們。
李微意又有些佩服起他來。這位見過無數風浪的草根企業家,雖然因為自負輕敵栽了跟頭,卻能立刻調整心態,主動認錯,以謀後續。
李微意望向張靜禪,他平平穩穩地說:“兩件事:一、立刻報警,把你手裡的那份證據提交。雖然現在沒有任何明面上的證據,證明許異與這件事有關,只要警方查下去,一定能抓到他的把柄;二、保姆劉桂芝,和一個叫李毅林的人,是他們的同謀,今晚這兩個人就會放火。讓警方控制他們,搜尋住處,很可能有發現。把他們一網打盡,火災再也不會發生!”
李微意聽得心都熱了,說:“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