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可這種“主”的確是要溫和一些才成,畢竟都是沒定下身份或者名分的,一個不小心被撂了牌子甚至獲罪都未可知呢。
嚶鳴才剛淨了面,忽然就聽得隔壁屋子穿來了一個熟悉的尖銳咆哮之聲:“混賬蹄子!這溫水怎麼只有這麼一點點?!”
耿盈月對這個聲音是最熟悉不過的了,她臉上露出厭惡之色,“怎麼竟是她在隔壁?真是晦氣!”
嚶鳴微微一笑,便豎起耳朵仔細聽,二等宮女繡衾倒是不卑不亢的語氣:“回索綽羅小主的話,每日送給秀女們的晨起梳洗的溫水都是隻有半盆,不論哪個房裡,都是不偏不倚的。”
索綽羅氏卻冷哼了一聲,她滿是頤指氣使地道:“再去端一盆溫水來!本格格洗手和淨面從來都是分開的!洗過手的水,怎麼能拿來洗臉呢?!”
繡衾不鹹不淡地道:“那就請您先洗臉再洗手好了。”
“你——”索綽羅氏秀女氣結。
耿盈月聽得忍不住掩唇笑了,她低聲道:“進了宮裡,還當自己是千金大小姐呢!虧她還是一省封疆大吏之女,竟是這般沒有腦子。”
嚶鳴不禁抿唇,在宮裡耍威風的確是個拎不清的。
稍後,便聽得咚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便摔在了地上,索綽羅氏的聲音再度響起:“這錠金子賞你,再去給本格格打一盆溫水來!”
嚶鳴不禁咋舌,秀女打賞從來都是賞銀子,這個索綽羅氏倒是好大的手筆,直接上金子了。
第42章、留宮(中)
稍後,便聽得咚的一聲,似乎是什麼東西便摔在了地上,索綽羅氏的聲音再度響起:“這錠金子賞你,再去給本格格打一盆溫水來!”
嚶鳴不禁咋舌,秀女打賞從來都是賞銀子,這個索綽羅氏倒是好大的手筆,直接上金子了。
就在嚶鳴以為那個叫繡衾的宮女會拂袖而去的時候,她卻撿起了拿錠金子,恭恭敬敬道:“多謝格格賞,奴才這就去再打一盆溫水來。”
索綽羅氏嗤地笑了,“這就對了!”——那聲音裡似乎格外得意。
耿盈月聽得不禁一愕然,“還以為是個有脾性的,沒想到竟然如此貪財。”
嚶鳴倒是不覺得奇怪,她低聲道:“鹹若館三年才能住進一次秀女,能撈賞賜的機會難得,她自然不會輕易錯過。”——固然秀女算不得正經主子,可宮女卻是實打實的奴才。何況宮女的俸祿微薄,一錠黃金,頂她們好幾年的俸祿了,這樣一筆“鉅款”自然足矣讓宮女忍一時之氣了。
只聽得索綽羅氏那滿是居高臨下的語氣再度響起:“待會回來給我梳頭,梳得好了,再賞你一錠金子也未嘗不可!”
“是!奴才稍後就回來,請小主稍等片刻。”繡衾恭恭敬敬道。
辰時。
所有秀女都齊聚在鹹若館前院寬闊之地,嚶鳴暗自一掃,竟是足足有四五十個秀女之多。不過想到在神武門外,可是有千餘輛馬車,兩輪選秀下來,留宮的卻也不夠四五十人,而這四五十人中只怕還有一部分沒法走到最後呢。所謂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想必便是如此了。
能留的最後的,要麼姿色出挑,要麼家世出眾,或者二者兼而有之。
旋即,便見一個看上去三四十歲的穿著蟒服的太監走到了鹹若館正殿前的月臺之上,嚶鳴瞧了一眼不禁驚訝,這太監不正是昨日殿選那日,太后娘娘身邊負責念名、記名的太監嗎?原還以為是太后宮裡的首領太監,沒想到卻是御前的總管太監。
這位便是昨晚宮女繡衾告訴她們的“吳公公”了,關於這位吳公公,學習規矩的時候,孫嬤嬤也曾經與她所過,御前的頭號總管太監、正四品宮殿監督領事,是最得從藩邸時候便服侍皇帝的舊人了,故而深得皇帝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