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旋即便是傾盆暴雨。
南方的天兒,就是如此,說變就變,沒個預兆。
既是雨天。嚶鳴也便懶得走動,便在書房裡練字。練的是她最喜歡的瘦金體。尋了本警世通言,翻到“杜十娘怒沉百寶箱”,便開始抄寫。
掃蕩殘胡立帝畿,龍翔鳳舞勢崔嵬;
左環滄海天一帶。右擁太行山萬圍。
戈戟九邊雄絕塞,衣冠萬國仰垂衣;
太平人樂華胥世,永永金甌共日輝。
……
倒是越抄。越順手,字跡也愈發娟秀靈動。
一篇抄完。外頭的雨,依舊磅礴。
“外頭來了位年輕漂亮的夫人,帶著位小公子,請求進來避雨。”薛嫂快步進來稟報。
嚶鳴擱下毛筆,倒是不曾多想,便叫請了進來。
如薛嫂所言,的確是個極為貌美的少婦,瞧著不過二十來歲的年紀,雲鬢花顏、嫩臉修眉,長相甚是綽約。她懷中還抱著個兩三歲大的男童,粉雕玉琢,甚是可愛。嚶鳴眼瞅著那孩子,只覺得眉眼間依稀覺得眼熟。
“冒昧叨擾了!”那嬌美少婦盈盈一禮,語氣又軟又柔,如一泓春水,只叫人心裡都格外熨帖。少婦不但長相貌美,一舉一動都顯得教養頗為不俗的樣子。她一身衣著也不尋常,妃色雲錦坎肩、杏色掐牙,下身是妝花牡丹緞字馬面裙,腰繫燕紋錦絲絛,腕上一雙盈盈翠玉圓鐲,耳上一雙碩大的南珠,光潤無暇,一如她的容顏,白皙無暇。
嚶鳴微笑著說:“不妨事。”客氣地輕這位年輕少婦入座,又叫潤香下去泡了熱茶招待。
年輕少婦一眼就瞥見了臨窗案上的墨跡初乾的字,便道:“蘭夫人倒是工於書法。”
嚶鳴心下一愣,眼前這人知道她姓蘭?是了,約莫是聽說的。最近她收購藥材,倒是有不少人知道青谷山上的四合院裡住著一位蘭夫人。
“這位夫人怎麼稱呼?”嚶鳴問。
年輕少婦道:“妾身姓肖氏,命叫柔惠。蘭夫人年長我些,若不嫌棄,直接叫我名字就是了。”
額……你那隻眼睛看出我長你些年歲了?老孃現在的臉蛋也跟二十來歲似的好不好啊?嚶鳴心裡好一通鬱悶,臉上帶著笑容,“肖夫人瞧著不像尋常人家的。”
肖氏道:“妾身夫君是杭州城裡的小吏,官職不值一提。”
嚶鳴暗道,果然是官宦人家的太太,否則豈會有這等儀度修養?
只是嚶鳴越瞅著她懷裡的孩子,越是覺得眼熟。
肖氏便笑著說:“這是小兒柳兒。”
柳兒?聽著倒像是個女孩子的名字!這孩子也的確長得白白嫩嫩,眉眼也十分秀美,長大了只怕也不遜色女子容貌。
嚶鳴點頭道:“小公子很是可人。”
肖氏聽了,笑容更燦爛了幾分,“這孩子倒是乖巧,不像他妹妹,整日哭鬧得厲害。”
“肖夫人還有個女兒?”嚶鳴不禁起了好奇心,膝下一雙兒女,想想便覺得心暖得很。原本,她該有一雙兒女的……
肖氏點頭道:“女兒尚且不滿週歲,倒是還沒取名。”
“兒女成雙,湊成一個‘好’字,肖夫人真有福氣。”嚶鳴忍不住讚道。
肖氏又問:“蘭夫人可以兒女?”
嚶鳴道:“只有一個女兒,可惜……不在此地。”——婧歡,她可是在三百年後呢。
肖氏見嚶鳴面有落寞之色,便未曾深問,眼瞅著案桌上的秀美的字,便道:“蘭夫人想必才學過人。”
嚶鳴忙道:“閒來無事,練練字罷了。”
肖氏道:“蘭夫人的字極好,我就寫不出這般娟秀的字。”頓了頓,“我瞧著實在心喜,可否跟蘭夫人討要幾張回去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