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的是一層透骨的心涼。
如果他不是展蒼,如果她不來冒名凌嵐,他們之間怎會鬧的如此慘淡?
陌生!
真是陌生!
每個人都戴著面具在欺騙眾生。
紫珞思潮亂騰的看著,沉沉的一嘆,淡笑,笑的很牽強,只道:
“知道嗎?三生湖很美,曾令我流連忘返。幾年前,我在那裡認得了一位兄長,最後一次離別的時候,我對他說:三生湖,是個不錯的隱居地,桃園花開滿湖春,蓮香浮動秋露重,可惜我家住東瓴,落地歸根地,慈母望子歸。我跟他說,今朝把酒且對飲,他朝緣聚敘舊情,可這一別就是三年多……”
鳳亦璽靜默,目光迷離起來,因為她的話而追憶起當初的似水的流年。
那時的曾經,是那般的讓人開懷,再想到而今狀況,那隱約的笑容,不自覺的就透露出幾絲傷感。
他低噓一聲,是不盡的悵惘,便接上口道:
“是不是有一種再回首已是百年身的無奈……墨,他們都說緣去江湖老,轉身一生休了。所以,緣來就須常歡笑,與君趁興盡良宵……我知道,三生湖邊遍地花開,最適合隱居吃酒笑眾生,我也一直在等你來,與愚兄從此左右為鄰,自在逍遙,可惜沒有等到,再見世事變遷,是如此的尷尬可笑……”
他答的是如此的順口,令紫珞不覺紅了眼,酸意湧上心頭來。
這一番對話中很多句,正是他們初識離別之時,在三生湖邊說過的。
當時,就他們兩人在場,沒有第三者,若非本人,又如何能記得如此清楚……
“席……席大哥……為什麼會這樣?”
她澀澀的笑,最最討厭的人,卻是自己最最尊敬的人,這是何等的嘲諷,而且還是因為她,而受了這麼多的災劫。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情非得已。比如,與生俱來的責任……”
他依舊微笑,神色微微有點黯。
一雙素來只握筆的手,原來,能畫的不僅僅是一池蓮花,原來,他隱居在三生湖來,是因為他有責任。
是啊,三生湖不遠的地方,正是一片重要的軍事重地,他會選擇在那裡隱居,絕非偶爾。
因為他是鳳亦璽。
三十幾年如一日的隱姓埋名,為的就是有朝一日,以雷厲風行之勢,將昔年不得不拱手相讓的皇位重新討回來。
但這一切,皆被她無情的摧毀。
她一步步將這個男人,送到了敵人的屠刀下。
心,很疼!
“為什麼不跟我說明!你早該跟我說的!”
此時此刻,她是何等的悔恨交加。
當初在蕭融的船上,他如果告訴她他是席大哥,她一定不會逃,絕不會的,也許也就會發生如今這麼多無奈的結果。
“早該?呵……是啊,是早該說明的……但是我錯過了說明的最佳時機……”
其實他也悔的不得了,黯黯一笑,又輕輕一嘆,說:
“說來你不信,我就是怕說出來,你會就此厭惡我…
“墨,席大哥終還是有私心的……終是捨不得放掉你,想就此攜你之後,笑看山河,逼你成親,只是想就此定名份,想日後再不容你逃開了我……
“你一走就是三年多,席大哥尋你三年,總是無處得你訊息……此番好不容易找到你,真不想再放了你……
“但終究棋差一招,讓你徹底討厭上了我對不對……
“那日,我帶你出蕭王府的時候,你眼神已經告訴我你有多麼的討厭我!”
這話說的是如此的無奈,同時,也透出了不再掩飾的愛慕之意。
是的,席大哥喜歡她。
他喜歡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