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的白熾燈忽閃忽閃幾下,突然滅掉,霎時間,整個道觀陷入了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夜風在空中席捲,輕柔地拂起梁安晚頰邊的碎髮,在寂靜的黑色中翩翩起舞。
原本皎潔的月光也忽的被烏雲遮掩住,一股濃濃的陰氣逐漸在空氣中瀰漫,裹纏著室內的傢俱,好似將它們拖入了無邊暗域一般,化作一片虛無。
室內正獨自練習著畫福祿的顧華梨不知為何,趴到桌子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梁安晚似有所覺地扭頭看向房門口,不知何時,那裡突然站了兩個高大挺拔的身影。
奇怪的很,明明室內一片黑暗,燈光和月光盡失,但二人的身影卻異常清晰地映入了梁安晚的眸底。
他們似乎完全不畏懼道觀中供奉的神明,閒庭信步地走了進來。
左邊穿著黑袍的男人眉眼冷峻,板著一張臉,兇相畢露,頭上還頂著一個高帽,上面寫著“天下太平”四個大字。
至於右邊那位穿著白袍的男人則勾著豔麗的紅唇,臉上掛著“親切和藹”的笑意,身材比黑袍男人要瘦一些,卻仍舊散發著一股不可輕易忽視的威儀。
他頭上的白色高帽上,則用黑筆寫著“一見生財”四個字。
兩人手拿著駭人的腳鐐和手銬,鎖鏈落在地上,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剮蹭聲,叮叮咚咚,在安靜的室內尤其惹人注目。
梁安晚的目光直接地落在了兩人的身上,眼裡閃過深深的詫異。
這二人的扮相,分明就是黑白無常的模樣。
而且並非是普通人的cos或者惡搞,兩人出場後周遭環境的種種變化,以及他們身上裹挾著的濃濃陰氣,無不彰顯了兩人的身份。
正是黑無常範無咎和白無常謝必安。
梁安晚皺了皺眉,她前世修為了得,超度了不少人,但也甚少和地府之人打交道,更別提如今已經喪失全部的修為,只是萬千塵世中最普通的人,怎會突然被黑白無常找上門。
難道……她壽數已盡?
梁安晚的心裡忽然閃現這個奇怪的猜想。
她情不自禁打了個激靈,後背被這個詭異的猜測激地起了一大片雞皮疙瘩。
梁安晚下意識地握住了手腕,感受到面板下鮮活的脈搏,這才稍微鬆了口氣。
心臟還在跳,撥出來的氣也都是熱的,說明她還活著,絕非是壽數盡了。
既然如此,黑白無常為何會突然找上門來?
梁安晚的眸中不禁閃過一絲疑惑,她眯了眯眼,再次將視線落在不斷靠近的兩人身上,斟酌著開了口:“不知二位前來,所為何事?”
與此同時,看清了兩人長相的何雪婷臉色一變,嚇得直接在地上打了個滾,又連忙鯉魚打挺似的起身,大步流星地朝著一旁跑開。
救命!
傳說中的七爺八爺怎麼突然從地上爬上來了?
還光臨了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道觀?!
何雪婷嚇得魂兒都要飛了,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想往外跑,可剛挪了兩步,那白無常手中的鐵鏈頓時以一種恐怖的速度瘋漲,朝著何雪婷刺了過去。
不過三兩息的時間,就強勢地將何雪婷整個一圈一圈地纏繞了起來。
她被裹地像個粽子,蹲在角落裡欲哭無淚,膽怯地瞥了一眼笑面虎一樣的白無常,下意識地朝著梁安晚的身後挪了挪。
現在只有梁安晚能救她了!
一時間,何雪婷也忘記了從前對梁安晚的恐懼和害怕,將全數的希望都寄託在了她瘦削的背影身上。
梁安晚蹙了蹙眉心,視線在何雪婷和黑白無常身上打了個轉,心裡泛著疑惑。
若他二人當真是為了何雪婷而來,也太過匪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