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晚接過小像,仔細打量了一番,推翻了一開始的想法。
嚴格來說,這小像是和前世的她長得一模一樣。
而原主“梁安晚”的面容僅僅和她前世有五六分相似罷了,只是在她穿越過來後,因多了相同氣質的蘊養,才從五六分提升至七八分。
正想到這裡,顧華梨也有些遲疑地開口:“師祖,實不相瞞,我其實有個問題。”
“嗯?”梁安晚從鼻子中發出一個氣音,示意她繼續往下說。
“我上大學的時候,也跟著舍友一起關注過娛樂圈,聽說過師祖的名字的。但當時……”顧華梨皺了皺眉,手指緊張地搓著衣角,躊躇了半天還是實話實說道,“當時我看師祖的面相十分不喜,儘管您的五官和小像有幾分相似,但我也從未覺得您是師祖。直到今日遇見,我才猛然發現,師祖就是師祖。”
說著說著,顧華梨似乎意識到自己像是在說繞口令。
她撓了撓腦袋:“也不知道我的話師祖能不能理解……”
梁安晚點頭:“我明白你的意思。”
因為顧華梨之前看到的是原主,而非清虛道君。
梁安晚保持著面上的冷靜,坦然自若地將小像又放回去,靜靜地問道:“方不方便讓我看一下道觀的史載記錄?”
顧華梨愣了一下,沒想到梁安晚這麼快就理解了她的意思。
要知道,她自己都迷糊了半天呢。
等反應過來梁安晚問的話,她連連點頭:“當然是方便的,師祖你跟我來。”
一般大型的道觀裡都會有專人負責記錄歷史,所謂史載記錄也就是類似於家譜的一樣的東西,將該門該派的歷史淵源一一記錄在冊,從而避免後人混淆先祖。
出雲道觀的史載記錄存放在道觀最後方的藏書閣裡。
相比較於其他地方,藏書閣的損毀程度是最輕的,顯然是有人刻意維修過。
梁安晚瞥了一眼身旁的顧華梨,微斂了眸子,纖長的羽睫遮住了眸中的深思。
顧華梨卻不知道梁安晚的心中所想,她拉開其中一個櫃子:“師祖,就在這裡了。”
梁安晚頷首,仔細翻看著。
上面都是完全陌生的名字,直到她的目光定在最初的那一個名字上,向來冷靜的面上閃過一絲恍惚。
虛宴道君。
記錄上顯示,他是出雲道觀這一脈的老祖宗。
但在梁安晚的記憶裡,他是她唯一的弟子。
前世,她渡飛昇雷雷劫時,他也不過百餘歲,還只是個剛學了點皮毛的毛頭小子。
只可惜他們二人的師徒情分僅僅百年,她就在渡劫時被一道天雷劈到了現代。
於梁安晚自己而言,不過是一瞬間,便跨越了上千年的時光。
但是在當時的人看來,她應該是灰飛煙滅了吧。
也不知道沒了她這個師父的庇護,那孩子是怎麼在如此危險的世道下存活下來,還被冠上了“道君”的封號。
要知道,這必得是一代大能才能得到的名號。
想來那孩子應該吃了不少苦。
思及此,梁安晚這個做師父的,心裡也不大好受。
心情不佳,捏著脆弱紙頁的手指也不禁多用了幾分力道。
等梁安晚反應過來時,最後一頁竟被她不小心撕開,露出了被小心藏匿的內頁。
她蹙了蹙眉心,下意識將視線移到了內頁之上。
剛看清上面所書內容時,她的瞳孔一縮,驚住了。
一旁的顧華梨也好奇地探了探腦袋,待看清內頁時,驚訝地合不攏嘴。
她一字一句地念著上面的字:“以此紀念吾師清虛——虛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