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向晚不想聽他歪纏,直接打斷。“說起大事,二爺,我有件事想與你商量。”
陸離怔了下。見謝向晚一臉認真,便收住的玩笑,“什麼事?”
謝向晚斟酌了下措辭,“二爺也知道,我們謝家在揚州有個藏書閣。”
陸離點頭,他不光知道,還經常光顧那個地方,“說起來,那裡還是我的福地呢。”他的名士之名。便是從那裡傳出來的。
想到藏書閣一樓的茶館,陸離很是懷念。“想當初,王先生、我、自清還有一眾江南士子。時常在茶館裡品詩論文,談論時政,各抒己見,激烈時還爭得面紅耳赤……如今想來,竟是那般的暢快。只可惜——”
三年靖難,亂兵趁機作怪,謝家還有個專門‘坑親家’的周至禮,好好一個藏書閣,被糟蹋得不成樣子。
現在再想尋個這樣的所在,卻是不容易了。
謝向晚笑著道:“二爺無需嘆息,我要說的事,正巧與藏書閣有關。”
陸離多聰明的人呀,立時反應過來,驚喜道:“阿晚是想重開藏書閣?”
“二爺所料不差,我確實想在京城也建一棟藏書閣。”謝向晚也不賣關子,直接給出答案,“這次,我不但要建藏書閣,還要建一個專供士子們作詩、集會以及遊宴的所在。”
沉吟片刻,謝向晚道:“仿若古時的曲水宴,又若唐時的曲江宴,所參與者,皆是與二爺一樣的讀書人,平日裡作詩說文、研究學問……”
說得直白些,就是召集一群讀書人湊在一起作作詩、說說話,完事兒後再在一起吃吃喝喝、玩玩樂樂。
謝向晚相信,以王承王名士的威望,以陸離陸原上的才學,以謝向榮在翰林院的好人緣,定能吸引大批計程車子、讀書人前來。
一群人時常湊在一起,時間久了,這些人便會是王、陸、謝三家的人脈。
如此經營十數年,謝家便能很快洗白‘商戶’的名聲。
而陸離也能擁有自己的人脈,並與廣大的仕林集團融合在一起,日後即便與國公府決裂,有諸多讀書人幫他正名,他的名聲也不會受損。
離了國公府,沒了公侯少爺的身份,單靠在仕林的名聲和威望,他和他的家人們也能過得很好。
可以說,謝向晚這個計劃,一旦順利執行,三家人都能受惠。
陸離也想到了其中的好處,他從炕上跳下來,興奮的在屋子裡轉圈。
足足轉了七八圈,轉得謝向晚都有些眼暈,正欲出聲提醒,陸離猛地頓住身型,轉過身,直直的看向謝向晚,道:“阿晚的這個想法很好,持此之外,我、我還想開個書院。”
謝向晚的瞳孔微縮,陸離竟和她想到了一處。
只是,謝向晚礙於謝家的身份,暫時沒敢想,只把這個想法記在了未來的規劃書中,想著過個三五年,待謝向榮在官場站穩了腳跟,待陸離的‘名士’之名再名至實歸一些,她才啟動。
“二爺想開書院?”謝向晚再三確定。
陸離點點頭,“我知道我現在的名望還不夠。但咱們還有王姑丈,如果還不行,我可以去求方老先生。”
陸離走到炕前,彎腰,手搭在謝向晚的肩上,定定的說道:“阿晚,我想給你和孩子更好的生活,更多的尊敬與榮華。定國公的爵位我從未想過,也不想依附國公府過活,所以,開個書院,成為世人敬仰的名師,或許不能帶來多少錢財,卻能給你和孩子們帶來清名與尊敬。”
偏謝向晚最不缺的就是銀錢,而陸離這些年也搗鼓了些產業,夫妻兩個加吧起來,攢下的銀錢足夠孫子輩兒的人揮霍三輩子還有富餘呢。
而謝向晚最在意的便是名望,她一生最大的目標就是振興謝氏,讓自己的兒女不再因出身而被人恥笑、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