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周路走進去，環顧了一下房間，方成和的家可以用樸素來形容，毫不誇張。屋裡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那臺半新不舊的電風扇，連錄音機都沒看見。考慮到方成和這些年來與金德廣的合作，他的家境不應該如此寒酸。
“你先坐一會兒，喝口水，我去叫老方！”方成和的妻子給陳周路倒了杯白開水，微笑著招呼他。
“好的！”陳周路接過水，靜靜地坐在沙發上等待。
不久，方成和穿著單薄的衣服從臥室走出來。看到陳周路，他和妻子一樣愣住了，然後走到陳周路身邊坐下。
“你怎麼來了？”方成和坐下後，好奇地問。
“你家有點簡單啊！”陳周路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這麼說。
“我拿的是死工資，哪能和你們比呢！”方成和聽了，輕輕一笑，看了陳周路一眼，話語中帶著一絲嘲諷。
“你覺得平原縣市場穩定後，程叔下一步會怎麼做？”陳周路把水杯放在桌上，像是在和老朋友閒聊。
“不管程叔下一步做什麼，都是為了平原縣的人民！”方成和拿起桌上的煙，點燃一根，明顯是在敷衍陳周路。
“老方，你是個聰明人，一棵樹爛到心了，你覺得這棵樹還能留下嗎？”陳周路靠在沙發上，歪頭看著方成和，舉止像個混混。
“你到底什麼意思！”方成和聽到陳周路的話，臉色一沉，瞥了一眼臥室，壓低聲音喝問道。
“嫂子真漂亮！”陳周路說著站起來往外走。
方成和眼中的怒火已無法掩飾，緊握的雙拳顯示出他在極力抑制內心的憤怒。
“你自然知道我想說什麼，我有個機會，不知道你是否有興趣！”陳周路的手搭在門上，突然轉頭看向方成和說。
“砰！”
門關上後，方成和有些失神地靠在沙發上。雖然他不清楚陳周路今天的來意，但他清楚程功在平原縣市場穩定後，下一步會對以前與金德廣合作過的人下手。體制內決不允許這種現象存在。方成和與金德廣的合作已是既定事實，他明白自己可能無法逃避即將面臨的困難。
方成和突然站起來，拿起衣服，走向樓下。他的妻子在臥室裡聽著兩人的對話，捂著嘴，眼淚簌簌落下，低聲啜泣。她清楚方成和平時的行為，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她為什麼會傷心？
方成和跑下樓，看見門口的陳周路愣了一下，顯然陳周路料定了他會下來。
“什麼機會？”方成和不再遮掩，直接問出口。
“你和金德廣合作的事情已經明擺著了，平原縣市場秩序穩定後，下一個目標就是你們這些人了！”陳周路一邊抽菸，一邊沒直接回答方成和的問題，只是陳述事實。
“......”方成和聽了沒回應，靜靜地站在旁邊。
“我還沒吃早餐，邊吃邊談吧！”陳周路說著，向外走去，家屬樓的方向。
方成和跟著陳周路，來到門口賣油條的小攤前。
“你進去是肯定的，但你進去後怎麼保證你妻子和孩子的生活呢？”陳周路咬了口油條，瞥了方成和一眼，慢慢地說。
“......”方成和盯著眼前的豆腐腦，心裡煩躁極了，一點食慾也沒有。
“你幫我辦一件事，我保證你妻子和孩子以後的生活！”陳周路嚥下口中的油條，坐直身體，平靜地看著方成和說。
方成和抬起頭看了陳周路一眼，依舊沉默不語。
“你進去後，所有財產都會被查封。那時候，你妻子和孩子怎麼辦？你忍心看她們為了每日三餐拼命勞累嗎？”陳周路知道方成和最關心的是家人，抓住這點，就不怕方成和不答應。
“你怎麼做保證？”方成和沉默許久，算是預設了陳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