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一輛裝糧食的卡車停在農舍前,陳周路和大壯下到地窖,程功也幫忙,開始搬運這批不合格品。
足足花了兩個小時,才把不合格品搬空,此時已是深夜。
“走吧,坐車回去!”程功拍拍手,對陳周路喊道。
陳周路拍掉身上的泥土,走向警車,大壯連忙跟上,生怕被落下。
“你一身尿騷味,騎摩托車回去吧!”陳周路站在警車門前,聞到大壯身上的氣味,嫌棄地說。
“……”大壯聞言,眨眨眼,看向程功。
程功見大壯看著自己,輕咳兩聲,緩解尷尬,然後開門上車。
“不行,你也得騎摩托!”大壯抓住準備上車的陳周路,堅決不讓。
陳周路一臉委屈地看向程功,尋求幫助。
“不行,你們倆騎摩托!”程功丟下一句話,拍了拍駕駛位的警察,說:“開車吧!”
陳周路看著揚長而去的桑塔納,一臉困惑,沒想到程功走得如此堅決。
“把鑰匙給我!”陳周路沒好氣地對大壯說。
“行!”大壯拿出摩托車鑰匙遞給陳周路。
陳周路啟動摩托車,載著大壯向縣城駛去。
“你今天為什麼騎摩托車了?!”大壯坐在後座,大聲問。
“你說什麼?!”陳周路迎著寒風喊道。
“你怎麼今天騎摩托車了?”大壯趴在陳周路耳邊大聲問。
“坐在後面尿騷味更濃!”陳周路聞到撲面而來的尿騷味,大聲回應,手上不自覺地加大了油門。
陳周路和大壯回到浩鴻已是凌晨一點四十。
摩托車停在浩鴻門口,他們看見坐在門口的章洪文,都愣了一下,隨即推著車走近。
“為什麼不進去?”陳周路站在章洪文身旁,輕聲問道。
章洪文見兩人回來,起身,眼中佈滿了血絲,咧嘴笑了笑,但笑容顯得有些難看,讓人看著心酸。
“進去再說!”陳周路空出一隻手,拍拍章洪文的肩膀,提議道。
“好!”章洪文輕輕點頭,拿起旁邊的高粱酒,跟著陳周路進了浩鴻。
“你們先坐,我去洗一下!”大壯提著衣物和臉盆走向浴室。
“我也去!”陳周路皺著眉,忍受身上的尿騷味,跟著大壯去了浴室。
兩人到了浴室,脫下沾滿尿騷味的衣服,開始清洗。
“挺有料的嘛!”大壯斜著眼瞄了陳周路一眼,語帶深意地說。
“你懂什麼!”陳周路瞪了大壯一眼,加快了動作。
洗漱完畢,陳周路跑到廚房簡單炒了幾個菜,然後端回宿舍。
“先幹一個!”陳周路舉起瓷缸,對大壯和章洪文說。
三個人碰杯後,沒多交談,章洪文一直低頭喝酒。
“兄弟,出了什麼事?”陳周路面色微紅,酒氣撲鼻,問。
“周路,如果突然有人跑來告訴你他是你父親,你會怎麼想?”章洪文給自己瓷缸添滿高粱酒,醉醺醺地說。
“……”陳周路一怔,想起醫院的事情,沒有回答。
“二十年了,他一點訊息都沒有,現在突然跳出來說是我爸,我媽這麼多年受苦時他在哪兒?”章洪文開啟話匣子,猛拍桌子,雙眼泛紅地繼續說,“他自己都有家庭,有孩子,為什麼還要打擾我們的生活?”
“你願意接受他嗎?”陳周路低頭抿了一口高粱酒,隨意問。
“他妻子幾年前去世了,這次找到我媽,想接我媽去他那兒生活。”
章洪文咬著嘴唇,眼眶泛紅,緩緩開口。
“這樣也好,阿姨下半輩子總算有個依靠了!”陳周路聞言,抬頭看著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