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線般地溜到床角去了。索性關了燈睡覺,眼不見為淨。
睡在薄薄的被子裡卻像是身處火焰山,從頭到腳燥熱難當。那頭的顧芳喜卻睡得安穩,還搶起被子來,左一蜷右一蜷地,被子就被她蜷去大半。方君瑋索性慷慨地都給她,自己正好清涼一下。身體表面漸漸涼下去,體內卻依然有一蓬蓬小火苗燃著。從不禁慾的他,此刻要和一個挑動了他本能慾望的美麗女郎同睡一床而做到秋毫無犯,實在是太難為他了。翻來覆去折騰了大半宿,他才總算是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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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上班前,簡睿特地先趕到醫院看望一下方君瑋。
輕輕推開房門時,看到方君瑋還在酣睡中。他的睡相很好玩,像個孩子一樣橫七豎八地躺著。頭在枕上,腰卻抵在床沿,一條長腳已經搭到床畔去了。手腳大張睡得如同荷葉上的小青蛙。那一床薄被大半堆在床角,只一小塊搭在他胸前。藍色病人服捲起一截,露出一段強健優美的金棕色腰身。
簡睿搖搖頭,本來就病著,還睡成這樣子。被子幾乎踢光了衣服又沒穿好,再著了涼可怎麼辦?便走過去拉過被子來替他蓋好。這一拉,床角那堆被子下卻露出一個睡得蜷成一團的人來。一頭長髮墨絲簾一般垂在床緣。
顧芳喜正睡得香甜之際,身上陡然一涼。她朦朧醒來睜眼一看,立刻翻身坐起:“簡總監……你來了。”
這一翻身坐起,她才看明白自己竟睡在床上。睡在床角這一邊。而床頭那一邊睡著方君瑋。他此刻也被吵醒了,正打著哈欠伸著懶腰也坐起來:“簡睿,你這麼早就來了。”
“啊——”顧芳喜咚的一聲跳下床,“我……我……我怎麼睡到床上去了。我昨晚明明趴在床邊睡的。”
方君瑋看了她一眼,一夜好睡,睡得她一張臉紅粉緋緋。至於他自己,不用看也知道兩個黑眼圈,他能睡安穩才怪,這會還覺得身體裡有把火在燒呢。
“哦,我看你那麼睡太辛苦,反正一等病房的床有那麼大,兩個人一起睡又不擠,就把你抱到床角睡了。”方君瑋儘可能說得輕描淡寫,不想讓人看出他因此飽受了一夜折騰。
“你把我抱上去的,你有沒有……”顧芳喜一臉緊張地看自己全身上下。
方君瑋知道她在想什麼,趕緊說明:“放心,除了替你脫鞋子,我沒有再脫你身上任何一件東西。”
儘管他那時非常非常地想替她寬衣解帶,當他還是剋制忍耐住了自己的不軌念頭。方君瑋很佩服自己,覺得昨夜自己的所作所為,足以壓倒那個流傳千古的柳下惠。柳下惠是坐懷不亂,他是同床一夜心亂而死死把持住了身不亂,比柳下惠的難度高多了。
被他這麼直白地一說,顧芳喜既寬了心又難為情。看一下時間,十二小時已滿,可以撤了。趕緊穿好鞋子抓起手袋就走。
“方經理,你已經沒事了那我就先走了。簡總監再見。”
“哎,顧芳喜……”
方君瑋還想叫住她,可她已經飛快地跑得不見人影。他覺得這個女孩子真有些古怪,昨晚叫她走都不肯走,現在叫她留下卻叫不住。上回在她家也是這樣,天一亮就不認人了。
簡睿問:“你叫她幹嗎?要我替你追她回來嗎?”
“不必了,我本來想讓她順便坐你的車一起去公司上班。她既然走了就算了。”
“你今天感覺怎麼樣?”
方君瑋跳下床,動作靈活又敏捷,完全不是昨晚那付痛得半死不活的樣子了。他做了幾個全身舒展的動作後說:“我覺得我已經沒事了。我現在感覺很好。”
“你這病真奇怪。我昨晚回家把你的病症跟我爸一描述,他說如果檢查沒有任何器質性的病變,那麼就蹊蹺了,沒理由無緣無故會疼痛,而且還那麼的突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