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散的青煙,眼神悠遠,她的唇,微微動了動,卻是沒有人再能夠聽得到。
她說,靈玉兒,下輩子,為自己而活吧。
夜染在懸崖邊上,整整呆了三個小時,這個花一般的少女的離去,最後陪在她身邊的,竟然是她一直視作死敵的夜染。
人生,總是處處充滿不解。
下了懸崖,夜戎看到只有夜染一人,嘴唇動了動,卻是一個音都沒有發出來。
夜染想對夜戎笑一下,卻扯了扯唇角,一個笑容在這一刻,都變得如此之難。
夜染抬步走到地上昏迷的婦女身邊,屈身坐下,她將婦女的頭,放在她的膝上。
她說,玉兒走的很安詳。
她說,玉兒的下輩子,會很幸福。
她說,玉兒最想在走的時候,再喊您一聲娘。
她說,阿姨,您,走好。
一根銀針,插進了婦女的太陽穴。
抱著懷中已經失去心跳和呼吸的婦人,夜染眼眶發熱,別過眼去,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耳邊彷彿迴盪著靈玉兒臨走前的最後一句話。
“夜染,可不可以讓我娘,死的安逸一些。她這輩子,太苦了……”
婦人的墓,是夜染在懸崖上,親手挖的,親手立的。
墓碑最下的署名是,摯愛的女兒,玉兒立。
夜染深深的看了一眼墓碑,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一罈酒,灑在了地上。
轉身,帶著夜戎,離開。
一路上,豆毛毛窩在夜染的懷裡,小穹靜靜坐在夜染的身邊,夜戎則是坐在距離夜染遠處的卡卡身上。
夜染的情緒,一路到了夜家,都沒有整理好。
夜玄祀和夜家眾人看到老家主平安回來,臉上都帶著喜悅,儘管戰後的夜家,早已傷痕累累。
“小叔叔,夜家傷亡,怎麼樣?”夜染搖了搖頭,將腦海裡的恍惚搖走,走到夜玄祀的身邊問道。
夜玄祀搖了搖頭,閉上眼睛,聲音是滿滿的苦澀,“傷亡雖然有些大,卻沒有動到夜家的根本,只是——那些兄弟們……”
再也回不來了。
前一天,還在一起吃飯喝酒,大笑著說這一次大戰過後,就要娶媳婦的兄弟們,只是一夜之間,就不在了。
夜玄祀彷彿又看到那一個倒在他懷裡逝去的大男孩,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哭著說他還沒有給家中的老父母報養育之恩。
還有一個個倒在他面前的兄弟們,他們彷彿在說,我不悔為家族而死,只是,還有好多牽掛,還有好多放不下。
戰爭,是殘酷的。
殘酷到,下一秒,他們可能就與死亡並肩。
“他們的放不下,我們都會去照顧。”夜染知道,她知道這些漢子們,都還有著牽掛,“療傷丹夠用嗎?”
“夠了,你去休息一下吧。”夜玄祀捂住了夜染的眼睛,這個孩子,儘管不知道她遇上了什麼,但是這般的神色,不適合她。
夜染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沒事,我去看看傷員。”
說完之後,也不等夜玄祀說話,夜染已經轉身朝著安置傷員的大院子走去。
空氣中是撲面而來的血腥味,夜染看著滿院的傷員,立刻朝著距離她最近的傷員走去,一個接著一個傷員在她的手上,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整整三天的時間,夜染不吃不喝不休息的都在搶救傷員。
小穹、卡卡、豆毛毛看在眼裡,卻沒有任何辦法去阻止夜染,他們知道,唯一的辦法,是直接打暈她,但是這樣的事情,他們不願意做。
而且,那些傷員,此時,離不開夜染。
整整三天三夜,那些重傷的將士們的穩定下了傷情之後,夜染徑直朝著輕傷的傷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