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不寧。
沈茹清下意識的望向村西的方向,心中在自我安慰。
張夏至的妹妹真是白瞎了一副好容貌,今天一天不是在收集村裡的種子,就是在詢問種植方面的問題。
人人都想往高處走,如此得天獨厚的女子卻想著去做一個農村人?
暴殄天物!
“暴殄天物!”
張夏至好不容易從繁雜的數學題目中解脫出來,卻看到張白露正一臉高興的擺弄著手中的種子。
三妹妹有這樣好的天資,卻根本不在乎眼前的高……題目,真是浪費了自己的苦心和她的資質。
張白露被張夏至狠狠地戳了一額頭也不生氣,因為她開心都來不及。
這次來二姐這裡真是來對了,她想要的種子和樹苗都弄到了手,還富餘了很多意料之外的種子。
其中居然有人參和雪蓮的種子,真是意外之喜。
村頭的小孩還送了她一把野生魚苗。
她還向村裡會趕山的人家定了一對兔子,說好明天中午之前交貨。
“傻了?”
張夏至沒眼看她,又開始鑽研題目。
不得不說張白露的學習是真的好,這麼難的題目也就耗費了她一個晚上加半天的時間。
想到沈茹清一直卡在這些題目上,張夏至得心情又美妙了起來。
不得不說張白露這次過來,讓張夏至產生了很多的變化。
最主要的是她大哥居然拿了一萬塊給她操作楊梅的事。
雖然張白露說這一萬塊是大哥朋友的,但也讓張夏至看到了新的天地。
那些平時看他不順眼的村民,只是因為自己每斤比季東門多出了五分錢就毫不猶豫地背棄了季東門。
鄰村的拖拉機司機還偷偷的聯絡自己,只要自己肯加錢,他就幫她把楊梅透過山裡小路運出去。
在金錢的力量面前,季東門那個副市長父親加持給他的光環,似乎暗淡了許多。
貨款還剩下一千塊,她剛剛在村部跟大哥通電話的時候,大哥讓她把錢自己留著用。
她電話剛結束通話,在這一邊偷聽了半天的村幹部就悄悄的告訴她--季東門帶著幾個人在村外十里處的機耕路邊,等著她出貨的車子。
說什麼是為了村裡的楊梅銷路著想,其實這個村幹部的眼裡在乎的還是自己隨手送上五張大團結。
在張夏至鬼使神差的遞出那五張大團結後,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她的心中炸開,很多困擾她的觀念都被一股巨力所擊碎。
當她再次想起季東門時,忽然覺得這個男人除了家世之外似乎也沒有什麼特別之處。
心計不如自己、學習不如沈茹清、賺錢不如自己大哥。
村裡人都說過,當初剛下放的時候如果沒有沈茹清的幫助,季東門怕是已經餓死在了那個冬天。
只是自己當時根本沒有放在心上。
兩姐妹再次擠在一張床上,張夏至忽然問張白露。
“大哥的南粵朋友有沒有說過南粵那邊是什麼樣子的?”
張白露沒有見過大哥嘴裡的“南粵朋友”,不過她前世最後一段時間是在南方沿海度過的,所以她只能儘量把自己知道的描述給二姐聽。
她敏銳的發現,透過這次楊梅的採購,自己二姐似乎有了一些改變。
“聽說那邊樓很高,人很多,穿的很時髦。做生意的人都會被人高看一眼,小工廠遍地都是,到處都在招工(其實是九十年代的場景)。”
“誒,二姐,我跟你說,我聽說那邊還有種叫模特的職業。”
“那是幹什麼的?”
“就穿個兜肚在臺上走來走去,一天能賺很多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