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的大郵政袋子鼓鼓的,引來了村裡中午放學的小孩們圍觀。
綠色二八大槓繞過這些調皮的小傢伙,順著村裡的小道在各家各戶門前穿梭。
“寶柱,有信,放門口了啊~!”
“何榮根他娘,你兒子寄的包裹,來籤個字!”
“季老師,有你鼎市來的信。”
“誒,季老師,張老師是在學校還是回屋了?”
季東門拿著母親寄來的信正準備回屋,卻聽到郵遞員問了他一句。
他本不想回答這個問題,但也不好把對張夏至的火氣撒到郵遞員身上,乾脆搖搖頭表示不清楚。
郵遞員哀嘆一聲,只能繼續往村子最西邊繼續騎。
正好沈茹清聽到動靜,從季東門隔壁走出來。
她笑著對郵遞員說:“有張老師的信麼?那你乾脆就放在這裡,免得還要騎一段泥巴路,下午上課的時候我拿給她好了。”
誰知郵遞員搖搖頭。
“多謝沈老師了,不過這回是她的匯款單,必須她本人簽收才行。”
季東門見不得別人拒絕沈茹清的好意,隨口冷笑了一聲。
“她家裡能寄多少錢給她?你還害怕我們弄丟了不成。”
郵遞員沒有生氣,只是笑著搖頭。
“派單的人說張老師這單子數額太大,把我全家賣了都賠不起。”
季東門聽了覺得好笑,自己這兩年雖然在鄉下,但也靠著其他的路子賺了三四千塊,要不是沈茹清讓他不要張揚,他非得讓所有人都看到自己對沈茹清的好。
“你可別妄自菲薄,她家總不可能把所有家底都給她寄過來。”
不知季東門想到了什麼,又冷嘲了一句。
“就算是,那也不夠她一個人糟踐的。”
沈茹清拉了季東門一下,她知道季東門是在諷刺張夏至做楊梅生意的事。
季東門打聽得很清楚,那些楊梅雖然不知去向,但肯定沒能運出縣裡。
郵遞員尷尬的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張夏至還是誰。
反正匯款單的具體數字他也不知道,只有張夏至自己拆了信才曉得。
但派單的人私下說過,這份匯款單是省城罐頭廠打來的。
所以張老師的楊梅指定是賣出去了......。
張夏至看著手裡的匯款單,心裡在翻江倒海。
大哥當初在電話裡說,這批楊梅生意的利潤歸自己所有,她還沒意識到自己居然賺了這麼多!
扣除大哥朋友的一萬塊貨款,自己能拿到兩千多塊。
不對,貨款她手裡還剩下一千,那就是賺了三千!
自己在村小當民辦教師的工資是多少?
一個月只有十一塊五毛,外加二十斤粗糧補貼。
張夏至忽然再次覺得自己混在吳村很沒意思,對季東門和沈茹清也越發不感興趣了起來。
----大哥朋友的一萬貨款要還回去。
----然後剩下的錢要給大哥分一千塊,二妹和么妹各自分三百。
----剩下的自己存著......。
咦?我為什麼要存著?
不如在複習的同時做點生意?
沈茹清最近好像在收銀環蛇和金環蛇,自己要不要也收一些?
要不,打個電報問問大哥先......。
跟著沈茹清看中的專案,這就是張夏至樸素的生意經。
第二天張夏至去了一趟鎮上的儲蓄所,很快一個訊息傳回到了吳村。
省城罐頭廠給張夏至打了一萬兩千多塊的貨款!
季東門氣得直接摔了碗,沈茹清又哭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