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新明這才發現供貨點裡的香菸櫃檯被隔成了兩個部分，紅梅、芙蓉、白沙、大前門等大部分中低檔煙在一邊，而阿詩瑪、金絲猴、黃金葉等好煙則孤零零的放在另一邊。
這年月，好煙供應需要專門的煙票！
這裡只是供銷社設在廠宿舍某區的銷售點，只有一般賣不動的好煙才會有一條以上的庫存。
張清明準備去拜訪么妹的班主任，託人辦事自然要拿上兩條好煙才行。
但讓張清明沒有想到的是，一般的銷售點裡存量最多的是低檔次的芙蓉和白沙，其次是稍貴一點的紅梅。
不過抽得起紅梅的人不多，所以每個銷售點裡一般只備上一條煙要賣很久。
之前送給老門衛得那條紅梅估計是那個點上的全部存貨。
張清明手裡沒有專門的煙票，最後只能作罷，在路上抽了個空進入隨身城市找了兩條紅塔山。
這種煙檔次不低，而且包裝幾十年來都大同小異，只需要撕掉出廠日期和標號即可。
魏向紅沒有想到張小雪的家長會來的這樣快，在從周亞軍那裡瞭解到“實情”後，她本來就打算抽時間去張小雪家家訪一次。
周亞軍年少不懂事，好心幫人卻許下一臺錄音機。
雖然是半舊的，但魏向紅估計那臺肯定不止周亞軍說的只值十幾塊錢。
說不定都相當於她這個老師一個月的工資。
她覺得自己有義務做好張小雪父母的工作，讓張家人主動提出取消這個約定，免得因為孩子們的戲言導致兩邊家長臉上都不好看。
可當魏向紅看到張小雪的“家長”時，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
“魏老師你好，我是張小雪的家長，她的大哥張清明。”
“初次見面，這是家裡的一點心意！”
被一卷報紙包著的兩條香菸放到了她的手邊。
“不行，不行，快拿回去！”
八四年的老師哪見過這個？
魏向紅平日也最多是從學生家長手裡收過一包紅梅而已。
誰知張小雪的大哥一出手就是兩條。
哪怕報紙裡是最便宜的芙蓉煙，兩條加起來也要六塊了。
要知道魏向紅當老師一個月的基本工資才三十多塊。
（工廠子弟學校老師還有不少補貼。）
“真的不用這樣，張小雪也沒犯什麼事，不過是我出於一部分的考慮，沒有答應她換座位而已！”
“換座位！？”
聽到這三個字，張清明臉上露出了壓抑不住的驚喜。
“別啊，魏老師！”
反應極快的張清明順著魏向紅的話就開始懇求起來。
同時也給覬覦自己妹妹的那個傢伙上起了眼藥。
“我妹妹是個女孩子，有些話太過害羞不好意思說。”
“她和她那個同桌畢竟都已經大了。”
“我妹妹學習態度可能不太好，但唯一的優點你也知道，就是長得有些稀罕人。”
魏向紅不知自己是該笑還是該生氣，她就沒見過自己這樣當人誇自己妹妹長得漂亮的。
“我妹妹是女孩子心思比較敏感，周同學最近幾個月對她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無關學習，盡是什麼鴛鴦蝴蝶的，弄得她沒法待在學堂，只想逃課了事。”
魏向紅聽到這裡瞬間愣住。
鴛鴦蝴蝶！！！！
周亞軍不是說他在勸張小雪上進嗎？
張清明想到那本後宮文裡的一個情節：周亞軍重生後跟不上學習進度，是後來轉校到鄰縣，又花了一個暑假才堪堪追上去的。
他利用這一點又馬上給了周亞軍一個致命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