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欣雨直接站了起來。
“領導,我的去向是宣傳三科,不過我的進修志向不是這個,”唐欣雨斬釘截鐵的指向自己身邊不遠處一個一臉灰敗之色的女同志,“我想和陶麗娜換,我去鍋爐分廠!”
人事處長吃驚的看著唐欣雨。
“這個,你真的確定?”
鍋爐廠是老八廠下屬幾十個分廠裡最髒最累的地方,雖然不用女同志去幹那些累死人的活,但那環境一冷一熱的還到處是煤灰,沒看到那幾個分到鍋爐分廠的幹事都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麼?
盛玉文一直在會場門口徘徊。
為的就是在唐欣雨聽到自己分配的單位感到高興時,自己恰到好處的出現在佳人的面前,並謙虛的說出自己在其中的作用。
盛玉文不是沒有見過比唐欣雨更加漂亮的姑娘,可偏偏這個來自小地方的廠長閨女卻走進了他的心底。
當他聽到唐欣雨提出要去鍋爐分廠時,盛玉文心裡的酸澀根本無法對外人說道。
唐欣雨竟然為了避開他,寧願選擇去最苦最累的地方。
“女孩子哪有不怕苦不怕累的?”
葉秋萍一邊給女兒拆著難看的老婦人髮髻,一邊在不住的唸叨。
“你們部裡明明有那麼多可以表現的機會,為什麼偏偏就你申請去上海出差?五月份去上海,我聽說那可是那邊最潮的月份。”
孟輕塵被母親鬆開了頭髮,烏髮柔順的直達腰間,她愜意的搖晃頭。
“起碼去了那邊可以散散心,不用天天梳這種頭不好麼?”
葉秋萍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那也不用買個慢車車票,路上要走兩天一夜,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我看你怎麼熬得住?”
孟輕塵笑了。
“媽,您這就不懂了!”
“五月份去上海的火車人最少,所以坐慢車才是最舒服的,跟旅遊似的。您沒看我都準備帶上畫板了嗎?”
“畫板不許帶,”葉秋萍想在女兒面前拉著臉說話,可偏偏又裝不出兇狠的樣子來,“你本來帶的東西就多,還有一堆的吃食,你怎麼提得動?誒~~?”
葉秋萍忽然笑著盯著女兒的眼睛。
“這個給你弄無糖食品的小夥子到底叫什麼?年紀多大,長得怎麼樣?湘南哪裡人?家裡又是做什麼的?”
孟輕塵捂著嘴笑眯了眼。
“回母親大人的話,這個小郎君呢,姓張,和我同歲。”
“長得是那叫一個帥氣,而且還年少多金,他那邊可有好幾個大美女在倒追他,他家裡啊?喲喲,那可不得了,聽說是海外的大富豪,每天都用金子粉末洗澡的那種。”
“我們家要是靠上他們家,至少少奮鬥幾百年,啊,媽,別撓我癢癢~!”
葉秋萍沒好氣的點了點女兒的額頭。
她女兒就是這樣,只要她不想回答的事情,就一個勁的跟你胡扯,還讓人沒有脾氣。
“你就敷衍我吧!”
“趕明兒啊,我讓你爸爸給你隨便找一個,來個盲婚啞嫁,氣死你個小東西!”
“還有,你別以為媽媽猜不到你的心思!”
“你這回搶著苦差事去上海,是不是還盯著上海的那個私人畫展?”
孟輕塵配合著裝出吃驚的樣子。
“不愧是我媽,這都能猜到?”
葉秋萍苦笑起來。
“可別讓你爸知道,不然啊,咱們家又有的鬧!”
孟輕塵眼睛笑得跟彎月一般。
“二十多年前,是咱爸贏了那位大畫家最終抱得美人歸,怎麼現在看著像是我爸一直耿耿於懷。換做我啊,就使勁的帶著您在人家跟前嘚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