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灼把衣服接過來,摟進懷裡就不動了,一個勁兒叫他的名字。
陸清遇只好自己換了睡衣,鑽進被子,林灼馬上蹭過來,鑽進他懷裡。
陸清遇揉他的後腦勺,「怎麼這麼能磨人……」
林灼閉著眼,嘴唇貼在他脖頸上,啞聲說:「難受……」
「哪難受?」陸清遇垂著眼問。
林灼拉著他的手放到自己心口,「這兒……難受。」
陸清遇沉默下來,他退下去在林灼的胸膛印了一個吻,輕聲問:「有沒有好一點兒?」
林灼點點頭,「有。」
陸清遇又親一下,虔誠地說:「新的一年了,希望我的寶貝小豬能平平安安,快快樂樂。」
林灼抱住他的腦袋,「新年快樂,我的小魚也要健康快樂,不要生病。」
「好。」
後來陸清遇哄林灼睡覺,林灼還沒睡著他自己先閉上了眼。
林灼親親他的嘴唇,沒過多久也睡了,只是他一直在做夢,夢裡全是林徽出事那天的情景。
先是他說要吃魚,陸清遇笑著說又要吃我。
然後是周秀雲打電話來說今天沒加班,一會兒就回來吃飯。
再然後是林徽端著魚從廚房出來,快嘗嘗,新學的做法,不知道好不好吃。
之後就是他被魚刺卡住,林徽和陸清遇焦急地送他去醫院。
醫院裡的畫面就像是被按了快進,畫質也模糊不清,林徽幫他繳費時遇到了醫鬧,順手幫了個忙。
林徽回來時醫生正在幫他取魚刺,一個面對罪犯毫不畏懼的警察竟然輕聲細語地對醫生說能不能輕一點兒。
離開時周秀雲一邊走一邊叮囑他,下次吃魚一定要小心。
接著就是刺耳的尖叫聲,他回過頭,一把刀已經插進了林徽的身體裡。
最後林徽還是制服了那個發瘋的病人家屬,只是醫院白色的地面上全是他的血跡。
夢裡,林灼感覺到眼前一片猩紅,血從四面八方向他湧來,他找不到林徽,也看不見陸清遇,只能聽見周秀雲歇斯底里的哭喊聲。
他心臟疼得厲害,被淹沒在一片猩紅裡無法呼吸。
「林灼?林灼?醒醒……」
許久過後,林灼聽到陸清遇在叫他,他緊皺著眉,大汗淋漓地從夢中醒來,呼吸急促,胸膛劇烈起伏。
陸清遇不住地在他背上拍著,「沒事沒事,別怕,我在,做噩夢了是不是?」
林灼在黑暗中蒙了一會兒,猛地鑽進他懷裡,緊緊抱住他的腰,「嗯。」
陸清遇幫他擦掉額頭上的冷汗,親親他說:「寶貝乖,我在呢,已經過去了……」
陸清遇哄了林灼好久,林灼一直沒出聲,只是手臂死死地摟著他。
陸清遇心裡難受,他無力地說:「林灼,怎麼樣你才能放過自己,放下這件事?」
林灼還是不說話,陸清遇聽著他的喘息聲,閉了閉眼說:「你去……你去當警察吧,好不好?你去考警校,當警察,抓壞人……」
林灼手腳並用地抱住他,「別說了。」
陸清遇猛地提高了音量,「那你要怎麼樣!」
林灼全身都在抖,他抱著陸清遇用力搖頭,陸清遇把臉埋在他肩窩裡,「林灼……是我的錯,你考警校吧,我陪你一起……」
林灼說不出話,只能不斷地搖頭,他怎麼能讓陸清遇像周秀雲一樣難過,他怕死,怕得要死。
林徽同志當了那麼多年的刑警,抓了那麼多窮兇極惡的罪犯,最後還不是一刀被人捅死了,就死在老婆孩子的面前。
他要是出了什麼意外,陸清遇這條傻魚一輩子都不會再找別人,他們倆也不會有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