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從外面回來,看著阿寶與鈴鐺孃的親熱勁兒,不悅的用肩膀上的毛巾拍打了身上的土,去了後院。
後院那單獨的小跨院裡,潘氏正在洗衣服呢,一邊洗一邊罵:“小放炮的,幹什麼弄的衣服這麼髒?讓兩個小丫頭洗,一個個的都嫌水冷,怕逡了手,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聽老東西嚼幾句,還真的當自己是小姐了?”
潘玉郎將肩膀上的毛巾掛在曬衣繩上,低聲罵道:“吆喝什麼?是不是要所有的人都聽見啊?”說完,就坐在屋裡,拉了個小板凳在屁股下,從胸前的荷包裡掏出跟煙槍來,點了菸絲子。
潘氏環望四周,雖然有些不服氣,可是還是壓低了聲音道:“咱們這是單獨的小跨院,這會兒人不是去整飭樹林子就在前面忙活,後面沒人!俺就發兩句牢騷,還能咋的?”
“好了,我跟你說過,你享福的日子到了,你別不知足!你說說你也是,平日裡說自己多能幹多能幹,如今咋比不過那個鈴鐺娘?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可看見鈴鐺娘帶著阿寶洗手呢,跟楚姑娘一家走的多親近!你說說你,你帶著兩個姑娘整日在家裡,就不知道跟楚姑娘、阿寶的,親近親近?這個家你也看出來了,是楚姑娘當家作主呢!”潘玉郎低聲道,啪嗒啪嗒的抽著煙槍。
“楚姑娘總不讓俺們去前面,俺能咋辦?再說前面廚房裡人手也夠了,俺去了幾次都說俺是親戚不用俺,俺能咋辦?”潘氏見潘玉郎的神色越來越不好,聲音也就越來越小了!
“別總說你那鄉下話讓人笑話,你看鈴鐺娘,剛見她的時候,一口魯城方言,現在怎麼樣?人家衣裳一換,頭髮一梳,說話辦事都利落的很!你應該多學學!”潘玉郎不耐煩的磕了磕煙槍。
“咋的,你是看上她了咋的?這眼瞧著沾了親戚的光,人家叫你兩聲舅老爺,還真的當自己是老爺了不成?想著娶小的啊?”潘氏突地大聲的嚷嚷起來,她就知道這潘玉郎嫌棄她呢,不管咋說,這潘玉郎出身貴族,雖然是沒落了,可是人家是秀才呢,她是啥?她就是一個鄉下女人,如今又忒大年紀,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蚊子了,如今潘玉郎投靠了有錢的親戚,一定是瞧不上她了!
潘氏越想越委屈,乾脆將衣服向那水裡一丟,大聲道:“我還不伺候了,誰願意幹誰幹吧!你現在發達了,就忘了那過去?當年你沒吃沒穿的時候,還不是俺爹孃……”
潘玉郎趕緊上前捂住潘氏的嘴巴,小聲道:“你胡吵吵啥,這是在啥地方,你不知道啊?如果讓楚姑娘聽見,怎麼的,你還想回去住那小破屋?”
潘氏被捂著嘴,嗚嗚了兩聲,示意自己不敢再說了,潘玉郎這才放開她。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你再胡咧咧,我就先休了你,換別人!”潘玉郎冷聲道,撲打了身上一下進了屋。
潘氏氣的在外面直跺腳。
鈴鐺娘給阿寶洗完手,到後院來拿土豆做飯,正好經過小跨院,將潘玉郎跟潘氏吵架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她將那盆土豆放在門口就進了門,倚在大門口拿了帕子捂著臉哭訴道:“舅老夫人,我跟鈴鐺不容易,這麼年輕就守了寡,本來這外面的口舌就多,可是我想著,咱們都是自家人,總不能背後嚼我的口舌,怎麼沒想到舅老夫人跟舅老爺也這樣想呢,這話兒你們自己吵架,在自家家裡說說倒沒什麼,可是這隔牆有耳呢,這府里人多,丫鬟婆子一大把,哪個耳朵長,聽了去,萬一傳到老夫人跟楚姑娘那兒去,還以為我這丈夫剛死不到半年就守不住,想要勾引舅老爺呢,你還讓我跟鈴鐺活不活了?不行我這就去跟楚姑娘說,這話兒我幹不了,我這個年紀了,已經嫁過人,人家戳我脊樑骨,也能忍,可是鈴鐺還小哩,這以後還要嫁人的,舅老爺跟舅老夫人說這些話埋汰人,我家鈴鐺還怎麼嫁出去?”
潘氏站在院子中央正使氣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