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拉爾夫神父總不在身邊的話,梅吉一定是個十分幸福的人。騎著馬到牧場上去幹牧羊人的活兒,這一直就是她朝思暮想的。然而,心為拉爾夫神父痛苦,依然如往昔。回憶起夢境中他的親吻,是如此表貴,不由人不千百次地重溫著。但是,回憶無補於現實,它就象是一個徘徊不去的幽靈,現實的感覺是無法用魔法將其召來的;她千方百計地想這樣做,但這幽靈卻象是一片悽愴、縹緲的行雲。
當拉爾夫寫信把弗蘭克的訊息告訴他們時,她以為他會利用這個藉口來拜訪他們,但這個希望破滅了。關於他到古爾本監獄探望弗蘭克的事,他的描述是措詞謹慎的,淡化了這件事所帶來的痛苦,絲毫也沒透露出弗蘭克的精神病一直都在惡化著。他徒勞無益地試圖以精神病的名義把弗蘭克送進莫里塞特精神病院,但是誰也不聽他的。因此,他只好簡單地憑空編了一段所謂弗蘭克服從社會對他的過失所進行的懲罰。並且在加了重點線的段落中告訴帕迪,弗蘭克根本不知道他們已經瞭解到真象了。他一再向弗蘭克保證,這件事是透過悉尼的報紙傳進他的耳中的,並且保證永遠不讓家中知道此事。說完這番話之後,弗蘭克穩定多了;他說,那就這麼辦吧。
帕迪曾經談起過要賣掉拉爾夫神父的那匹栗色母馬。梅吉把以前她騎著玩的那匹四肢和身體細長的黑色閹馬當了牧羊馬,因為比起院子裡那些性情暴躁的母馬或準備閹割的馬,它的歲口要小些,性情要好。牧羊馬都十分聰明,但極少有性情溫和的。甚至在周圍沒有那些閹雄馬的情況下,也無法使它們成為非常溫順的牲口。
〃哦,求求你,爹,我也能騎那匹粟色馬!〃梅吉懇求道。〃想想吧,如果他對我們這樣好心好意,把他的馬賣掉該多糟糕呀。神父會回來看望,會發現我們把你的馬賣掉的!〃
帕迪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梅吉,我並不認為神父會回來。〃
〃可是他或許會來的!你怎麼能保證他不來!〃
那雙和菲十分相似的眼睛對他來說太重要了;她的感情已經受到了傷害,他不能讓自己再去傷害她了,這可憐的小東西。〃那好吧,梅吉,我們就留下這匹母馬吧。不過要說明白,你使用這兩匹母馬,並且要定期給它們去勢,因為我不願意在德羅海達有膘肥體胖的馬,你聽見了嗎?〃
在這之前,她並不願意使用拉爾夫神父本人的坐騎,但是此後,她改變了做法,廊中的這兩頭牲口都有機會去消化掉它們吃下的燕麥子。
由於梅吉到牧場上去了,菲幾個小時地坐在客廳裡的寫字檯前,也就只好由著史密斯太太,明妮和凱特去寵著那對孿生子了。這兩個小傢伙過得可美了。他們什麼東西都碰,但是由於他們總是事事快樂,興致勃勃,誰和他們生氣都長不了。長斯皈依天主教的史密斯太太,夜晚便在她那小屋中懷著感恩至深的心情跪下祈禱,這種感激之情她是秘藏心頭的。她自己的孩子羅伯活著的時候,從來沒有使她這麼愉快過,而且,許多年來,大宅裡沒有過一個孩子,它的佔有者不許她們和小河那邊的牧場工頭住宅裡的居民廝混在一起。但是,克利裡一家人是瑪麗·卡森的親戚,他們來了以後,這裡終於有了孩子。尤其是現在,詹斯和帕西將永遠住在大宅裡了。
冬天乾旱,夏天就沒有雨水。茂盛的、沒膝高的草在炎炎赤日的照射下變成了茶褐色,甚至連葉片心都蔫了。要想放眼Liao望一下牧場,就得眯起眼睛,把帽洞低低地壓在前額上;整個草地閃著耀眼的亮光,小旋風匆匆忙忙地掠過閃著微光的、藍色的蜃景,把枯死的權時和折斷的草葉片從一堆帶到另一堆。〃
啊,大旱了!連樹都乾枯了。樹皮僵硬地從樹幹上脫落下來,吱吱嘎嘎地裂成碎片。但是羊群還沒有餓肚子的危險……草至少可以支援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