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話說出來,今兒她見老九不來,索性開啟天窗說亮話,有什麼就說什麼,再也無所顧忌,這才是寡婦本色,連爺們兒都沒了,還怕嘛呀。
“閉嘴!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死人!”於天任不愛聽,兇巴巴地懟了“婆婆嘴”的馬寡婦。
“哼!”馬寡婦蠻不服氣,“說你是為你好,良家女子多的是,幹嘛非得跟‘野雞’好,凡是幹這種營生的,窟窿眼子早就叫人給搗爛了,你要不想染一身黃梅瘡,你就當我這話沒說,別到時候你沒地方訴苦的時候埋怨我沒把醜話說前頭……”
“你有完沒完!”於天任擺出一副要殺人的態勢,倆眼珠子往外呼呼噴火。
馬寡婦不敢再貧嘴,但仍不服氣地懟了一句:“我都是為你好!”
“用不著!”於天任甩過臉去,不再搭理“婆婆嘴”。
“好良言難勸該死鬼,你自個兒掂量著辦吧!”馬寡婦一邊嘮叨著,一邊拎起籃子,氣呼呼地走開了。
於天任瞟都不瞟她一眼,只一心盼著老九能夠說話算數,在他收攤之前來他的攤子前站一站。
那是……
於天任陡然興奮起來。
是老九!
儘管姍姍來遲,但總還是現身了。
“喂!給我留了麼?”
老九不等到攤子前,先亮了一嗓子。
“留了!”
於天任趕緊將刻意為老九留著的兩個炸糕遞了過去。
“一個就夠了。另一個你吃。”
老九隻拿一個炸糕,另一個留在於天任的手掌間。
老九吃東西的樣子可真好看,小口小口的吃,顯得格外穩重,格外斯文。
於天任兩口將炸糕嚥下肚,傻呵呵地對著老九笑。
老九小口吃完了炸糕,掏出手絹兒,將每一根手指仔細擦乾淨,接著將手絹兒在傻子一樣的於天任眼前一晃,“你也擦擦吧。”
“……好。”於天任將手絹兒拿過來,像是捧著聖物一樣,根本不敢褻瀆。
“我還有事,先走了,明兒我再來。”
老九說話嘎嘣脆,說走就走。
“手絹兒,你不要了嗎?”
“給你了。”
老九頭也不回,一陣風似的很快消失不見了。
於天任將老九賞給他的聖物放鼻子下面聞了又聞。
真香呀……
轉天,老九果然又來了。照樣吃完一個炸糕就走,一刻也不多待。
再轉過天來,老九照樣出現,仍是吃完一個炸糕就走,就跟有多著急的事情牽著她似的。
如此,一連好幾天,天天如此,都不得重樣兒的。不光是於天任一頭漿糊,就連自恃精明的馬寡婦也看不透了。
“小於,有句話我本來不想說,可要是不說吧,我這心裡總跟堵著一塊石頭似的挺不好受,我說了你也別跟我急眼,我都是為了你好。”馬寡婦陪著笑臉,和風細雨地跟於天任說著。
“有嘛話你就說唄,何必弄得跟多大事兒似的,我也不是小孩子了,還能讓你幾句話給嚇著不成。”
“話可不能這麼說,有些事兒不光小孩兒怕,大人聽了也怕。”
“你先說,怕不怕的也得聽你說得是什麼才行。”
馬寡婦很是雞賊的朝兩邊看了看,見沒人偷聽,才神神秘秘,壓低了聲音對於天任說:“我把話說了,你可得當回事兒才行,可不能不在乎。”
“知道了。你就說吧。”於天任已經很不耐煩了。
“我看呀,這個老九八成不是善類。”
於天任把眼珠子一瞪,本想發火,但轉念一想,馬寡婦的話不一定沒有道理,於是把火氣壓下去,問馬寡婦,何以見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