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身洋裝是老九送給我的。您再瞧瞧我這頭型,怎麼樣?好看吧?”
“媽哎,這還是人腦袋嗎?這得抹了多少桂花油呀,不然咋這麼油亮油亮的?你看,蒼蠅都不往你腦袋上落,怕站不住腳滑下來。”
“您懂什麼呀,這是洋人的頭型,老九告訴我一個新詞兒,帥氣。”
“帥氣?我看是晦氣。你一口一個老九,她一個當野雞的,讓人捅爛了才能掙幾個錢,給你置辦這麼一身行頭,她別是拆白黨,想害你小子吧?”
“拆白黨!呸!她才不是!再說了,我窮根子一個,榨乾了能有多大油水,拆白黨不是傻子,才不會打一個窮根子的主意。娘呀,您坐穩當了,聽我慢慢跟您唸叨唸叨。但有言在先,我跟您唸叨完了,您可不能背過氣去。”
“嘿!臭小子,你老孃我嘛樣兒的大風大浪沒經歷過,幾句話就想讓我背過氣去,你也太拿你老孃不當巾幗豪強了。說!我聽著呢。”
“得嘞。是這麼這麼一回事……”
於天任大大方方的將老九的真實身份,以及老九多麼多麼的有錢這些事情,統統說給老孃聽。
他沒等說完,老太太就已經背過氣去了。
又折騰了好半天,老太太才終於死中得活。緊跟著一猛子從炕上跳下去,飛步跑到院中,跪下來對著月亮叩響頭。
“娘!您可嚇死我了,您這是要幹嘛呀?”
“娘要謝恩,感謝老天爺把金山銀山搬到了咱家。”
“娘呀,您拜老天爺也別衝著月亮呀,我還以為您把老九當嫦娥了呢。”
“嘿呦喂,傻小子,老九可不就是嫦娥嗎。你可別忘了,嫦娥也是仙。神仙都跟你小子好上了,你小子這得修了多少年,才能交上這天大的好運呀。”
“您趕緊著上屋裡去吧,我還有好些話沒跟您說呢。”
把娘饞回炕頭坐下,於天任以一副賣弄的嘴臉問老孃:“知道咖啡是嘛嗎?”
老太太搖頭:“張飛我知道,咖啡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咖啡不是人,咖啡是洋人喝的茶。嘿呦喂,比藥湯子還苦,根本咽不下去。奶茶您知道吧?”
“知道呀,蒙古人愛喝那玩意兒。”
“洋人同樣愛喝。又香又甜,膩乎乎的,可好喝了。您想呀,咖啡苦、奶茶甜,這叫什麼?”
“這叫不是一個味兒。”
“嘿!沒學問了不是。這叫先苦後甜。就拿咱們孃兒倆來說,咱過去的日子過得是他媽人過得日子嗎?比他媽黃連都苦!可現如今咱們不一樣,咱們孃兒倆發達了。有了老九的聚寶盆,咱孃兒倆還愁往後的日子不夠甜嗎。”
兒子這番話,讓老太太高興的拍著手笑。
突然,老太太不笑了。
“我怎麼覺著不像是真的呢?人家老九這麼有錢,幹嘛非得跟你好?難不成你小子比別的男人的下面多出一根棒槌果子來,老九愛吃雙棒槌?不對勁,不對勁……我這心裡怪不好受的,我怕這裡面有圈套。咱家的日子苦是苦了點兒,可貴在安穩,而今多出一個老九來,我總覺著往後咱家的日子就不再安穩了……”
“我的親孃哎,您就別瞎嘀咕了。老話說得好,富貴險中求。人要改命,就得冒險。不捨得冒險,就甭想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