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絲絲的呢。”
“傻了吧?”胡唚譏諷道:“這一看就是從墳窩子裡‘倒’出來的,有錢人家把這個塞進死人的糞門子裡,還甜絲絲的,臭乎乎的還差不多。”
“呸!有錢人的屎也比窮人家的飯香,有的吃,我還樂不得呢。別廢話了,說說,要不要找個老家雀兒給過過眼?”
“不能!”胡唚擺手說:“那幫子老家雀兒相互之間都通著氣兒,一旦這東西落到其中一個人的手裡,不出三五天,玉器行就全都知道了。要是傳出去這東西是從我手裡出去的,我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住還難說。”
“照你這麼說,這東西就‘砸’在咱手裡了?”
胡唚不言語,用手撫摸著臉上的刀疤,陷入沉思當中。
過了半晌,陡然一拍大腿:“擱在咱手裡是累贅,早出手早踏實。這兩天我先聽聽風聲,有風聲就先別動,沒風聲我直接奔‘鬼市’。”
“你糊塗呀!”他娘兒們立時急了眼,“‘鬼市’裡面都是人精,就算能出手,頂多也就仨瓜倆棗。”
“仨瓜倆棗也行,總比砸在咱手裡強。今兒我已經賠了一桶折籮,我就不信這玩意兒不值一桶折籮錢。你甭管了,這事兒我來辦,你要不想我早死,這兩天你就老老實實給我在家待著,你這張破嘴我信不過,你出了這個門一準兒到處跟人胡唚。”
“呸!你才是胡唚。”
……
頭一天,胡唚疑神疑鬼、惴惴不安,總感覺厄運將要臨頭。他嚇得連茅房都不敢上,就在屋裡的炕上縮著。
第二天,他感覺好多了。似乎一切太平,根本沒有什麼厄運臨頭的徵兆。於是他下了炕,上了一趟茅房,然後怯生生的出了門。
在街上轉悠了一大圈兒。嘿,嘛事兒也沒有。
他回了家,一口氣喝了三大碗棒渣粥。
一覺睡到大天亮,他又上了一趟茅房,一蹲就是大半天。怪他昨晚喝得是涼粥,害他竄稀。
拉了個天昏地暗、日月無光,胡唚要不是扶著牆,都不一定能站得起來。
晃晃悠悠,兩條腿發著飄走出家門,從上午一直溜達到下午,愣是一點兒風聲也沒能聽到。
這一來,胡唚徹底把心放進了肚子裡。
他屁顛兒屁顛兒回到家,催著娘兒們給他做飯。但有一點,不準熬棒渣粥。他不能再竄稀了,再竄稀他非死茅房裡不可。
他得儲存體力,一大早他還得上“鬼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