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手裡,野狼縱使有脾氣也發不出來,只得是聽之任之,人家咋說,他就咋辦。
進了屋,重新分賓主落座。黃佑吩咐手下重新上茶,接著又吩咐手下置辦酒菜,他要為幾位“貴客”接風洗塵。
孫三驢擔心老舅有事,大聲大嗓問大哥,見到老舅沒有?老舅有沒有事?
野狼讓他閉嘴,同時給他使眼色,告知他老舅一切安好。
孫三驢莽撞不假,卻不糊塗,見大哥給自己使了眼色,便知道大哥不准他放肆,以免生出不必要的枝節來。他於是坐下來,放鬆心態,伸手抓點心吃,卻發現已經光剩下碎渣。再看其餘四小鬼,腮幫子臌得好賽大蛤蟆,噎得直翻白眼兒。
很快,酒菜擺了滿滿一大桌子。
五小鬼瞪大眼珠子一看,嘴裡的大饞蟲立時掉在了腳面上。
我的個天呀,這都是啥呀,咋看著這麼喜人呢?
真可謂:山中走獸雲中燕,陸地牛羊海底鮮。甭管是天上飛的,還是地上走的,又或是水裡遊的,要啥有啥,樣樣俱全。
那香氣呦……哎呦喂……活活把人的魂兒勾出來了唷。
“大當家請上座。”
“不敢。老當家請上座。”
野狼和黃佑推來推去,最終還是黃佑坐了上座。
五小鬼陪著坐下,杜老憨那些人只有站著斟茶倒酒的份兒,壓根沒有他們坐下的份兒。
黃佑雙手捧杯,起身敬酒。
野狼與五小鬼紛紛捧杯起身,飲下杯中酒,方知是嚥進腹中的乃是人間佳釀,五小鬼都覺著比老白乾強。
杜老憨與另外兩個漢子,忙活著倒酒。然後立在一旁,一語不發,只等著看誰的杯中無酒,趕緊給誰滿上。
“這些都是我的兄弟,儘管不是本家,但跟本家兄弟無異,可算是我過命的兄弟。他們一共十三個,我喚他們為十三太保。”
“好!”野狼起身,“我王某人今借黃老當家賞下的這杯甘露,敬一敬各位好漢。”
說罷,一飲而空,算是先乾為敬。
十三太保手裡沒酒,一齊拱手:“謝大當家抬舉!”
再看五小鬼,哪還有心思敬酒,光顧著搶肉吃了。這幾個不要臉的貨,就跟他孃的八輩子沒見過肉似的,一個個甩開了腮幫子,掀開了後槽牙,如長江流水,似風捲殘雲,施展三十六路吃字訣,一字記之曰——吃!
“這是啥,咋這老粗呢。不會是驢屌吧?”趙大牛攥著小胳膊粗的一條海參,跟狗吃屎橛子似的,整根的往嘴裡填。
“這是啥小雞兒?”錢二豬一手一隻紅燒乳鴿,連骨頭都不吐,嘎嘣嘎嘣嚼得別提多香。豬拱槽什麼樣,他就什麼樣。
“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要吃就得吃驢肉。”孫三驢抱著半個醬驢腦袋,玩了命的啃。驢吃驢肉,唉……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罪過,罪過……
“羊腦大補。吃哪兒補哪兒,以形養形。”李四羊一雙死羊眼瞪得比誰都大,兩手拖著一整個羊腦,就跟地府小鬼兒吃人腦子似的,弄得一臉黏黏糊糊,全是白乎乎的腦漿子。
“狗肉滾三滾,神仙站不穩。這還沒滾呢,俺就先站不穩了。呼呼嘿嘿,汪汪汪……”周小狗倆手託著一條烤得滋滋冒油的狗腿,邊吃邊汪汪學狗叫。
“日他個孃的。”野狼心說:“你們能不能有點兒出息,還能不能要點兒臉?”
說實話,他也沒轍,趕上這麼五塊料,也就只能幹看著,說都沒法說。
要說還是黃佑脾氣好,一點兒也不煩也不惱,反倒是看著年輕人狼吞虎嚥,他越發的高興。
“我年輕那會子,也這麼吃。現如今上了歲數,胃口軟了,吃不動了。每天弄點兒稀粥小鹹菜啥的,我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