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金亭則被王世海吩咐以酒菜招待。
一張小桌,兩個小菜,一壺老酒。
趙金亭盤膝坐在地上,自斟自飲,倒也愜意。
到了後半夜,那個被派去遞條子的小卒子才總算現身。
說是條子已經遞到了,對方讓先把趙金亭的命暫時留一留,有什麼事等明兒天亮了再說。
王世海聽了,蹙起眉頭,拿不準接到條子的那位到底打得什麼算盤。
轉過天來,有個十三四歲的少年找到“鍋伙”,見到王世海後,說師父想跟王大寨主見個面兒,希望王大寨主能賞個臉,兩人有話當面談。
王世海擔心出了丁字沽會遭到暗算,故而對那個負責傳話的少年說:“你師父想要跟我見面,那就讓他親自來丁字沽見我,我沒空過去見他!但咱醜話說在前頭,他要來,今日便來;他要不來,那他也就別來了。”
少年也沒磨嘰,出了鍋伙,回去覆命。
到了下午三點左右,王金龍出現在了王世海的面前。身穿長衫,頭戴瓜皮帽,腳踩厚底布鞋,乍一看像是個買賣家。
王世海先禮後兵,請王金龍坐下飲茶。
至於趙金亭,則被關在別的屋裡,暫時不予跟王金龍見面。
王金龍跟王世海寒暄過後,接著兩人開始“盤道”。
待火候差不多時,王金龍乾脆利落,問王世海,倘拿出一萬大洋,是否真的放人?
王世海陰惻惻一笑,“人絕對能放,但必須留下一隻手,這是本寨自初建之日,便制定下的章程。”
王金龍早就料到王世海絕對不能輕易放人,早在“單刀赴會”之前,針對王世海的為人他已經找人打聽過。
凡是認識王世海的人,都說這人極其“不夠揍”,說話賽放屁,心腸如蛇蠍,跟他這種人打交道,必須時刻防著一手,不然怎麼死得都不知道。
王金龍瞭解清楚了之後,也沒有找中間人從中說和,而是毅然而然選擇孤身犯險,他知道該如何對付王世海這種人,他也認準了自己一定能將趙金亭救出去!
“一萬大洋,我給。但是,我師兄的手,絕對不能給你。須知道,他是手藝人,沒了手就等於砸了飯碗,他就得活活餓死。我身為人家的師弟,怎麼著也不能看著自己的師兄死於飢困,對吧?”
“對!”王世海挑起大拇指,“你們二人手足情深,我很感動。可是我這裡的章程又沒法子更改,哎呀……我難做呀……”
王金龍呵呵一笑,“大寨主不必為難,小弟有個法子,或許可以讓大寨主通融通融。”
“唷……”王世海邪笑,“嘛法子呀?”
“大寨主請隨我來。”
“去哪兒?”
“就在貴寨外面。”
王世海眉梢一抖,“你想幹嘛?”
“大寨主隨我出去看看,也就知道了。”
王世海坐著不動,眼神不定,猶豫不決。
“怎麼?”王金龍激將道:“莫非大寨主不敢麼?”
王世海剛要拍桌子,他那個黑臉的盟弟一猛子竄了進去。
“大哥,快去看看吧,外面全是人,都等著看咱的熱鬧呢!”
這一下,王世海坐不住了。陡然起身,說個“走”字,大步出了“聚義廳”,到了外面一看,臉色立時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