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妙極老尼一見老架變毛變色,氣焰便更是囂張三分,言詞犀利,咄咄逼人,壓根不給老架反擊的餘地。
老架乃是一介武夫,拳腳上的功夫倒也拿得出手,奈何這嘴皮上的功夫差點兒火候,讓妙極老尼一通雷煙火炮嗆得連連敗退,而毫無招架之力。
師父攻勢兇猛,徒弟們也不閒著,又哭又鬧,連卷帶罵,一時間不光是老架汗流滿面,連乞丐和那些漢子們也都綠了臉皮,倘真要上公堂打官司,他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輕則挨一頓大板子,重則關進大牢遭活罪,鬧不好脖子上面一顆吃飯的傢伙也得搬家。
老天爺呀,這可如何是好呀!
眾人皆是苦瓜臉,唯有一人笑吟吟。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無名無姓的乾巴小老頭。
眼見著乾巴老頭上前兩步,朝著老架微微躬一躬老腰,張開不剩幾顆牙齒的老嘴,似是玩笑地說:“老總,來也來了,人也宰了,幹嘛不再好好搜一搜呢?”
老架本來已經心虛,聽他這麼一說,則立時來了火氣,聲音如同虎嘯,十分瘮人發毛。
“你這老不死的缺德鬼,要不是因為你,爺爺何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見老架怒火沖天,乾巴老頭非但沒有一絲一毫的膽怯驚懼之色,反倒是眯縫著一雙老眼皮,朝著老架嘿嘿笑。
“你笑個屁!”老架又是一聲虎嘯,“你一不瞎、二不聾,你也看見了,你也聽見了,人家這裡是清淨修行場,根本沒有你說得那些勾當!”
“老總,我想問一問,倘老總家裡有一箱價值連城的珠寶,老總是將這一箱珠寶堂而皇之的放在明面上呢?還是找個除了您之外誰也不知道的地方藏起來呢?”
“你這話……”老架的一雙虎目在眼眶當中骨碌碌轉了兩圈兒,陡然一拍大胯,“對呀,好東西哪能放在明處,誰不是藏在沒人知道的暗處!”
他這話一出口,改為妙極老尼變毛變色了。
老架眼珠子活泛,當即看出老尼姑的臉色有變。這也就是說,老尼姑開始心虛了。
“也罷!”老架將剛剛殺過人的腰刀再次從刀鞘當中抽了出來,“反正已經闖了地上的禍,倒不如把禍闖到天上去!他奶奶的,橫豎都是一個死,爺爺今兒就賭這一把,死就死吧!”
他這番豪言壯語起了至關重要的作用,本來那個倒黴乞丐還有那幾條漢子已經沒了底氣,聽他如此一說,立時全都來了精神。
這個說:“今兒就是今兒了,今兒爺爺不活了!”
那個說:“不就是一個死嗎,有嘛大不了的!十八年後,老子又是好漢一條!”
連那乞丐也說:“活著也是活受罪,死了倒他孃的不用捱這份活罪了!下輩子投胎,爺爺死不當要飯花子!”
見一群半死不活之人變得生龍活虎起來,妙極老尼和那三個年輕尼姑慌了神,她們拼命阻攔,可哪裡攔得住,眾漢子或衝入大殿,或闖入廂房,哪怕把神女庵翻一個底朝天,也要把這些無毛賊禿殺人害命的證據找出來。
老架將刀橫架在妙極老尼的脖子上,威脅老尼姑與三個小尼姑,誰要再敢叫一聲,誰要再敢動一下,誰的禿頭就得搬家。
雖然只是一塊生鐵片子,可這玩意兒當真能要人命,尼姑們還沒活夠,誰也不想腦袋搬家,於是乖乖跪在地上,光是念佛,連頭都不敢抬。
老架高聲吩咐外面看熱鬧的人眾,這些禿尼姑要是往外跑,只管照死裡打。打死無怨,不必手下留情!
打便宜人這種事情沒人不願意摻和,因此聲如炸雷,紛紛叫好。
尼姑們自知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乾脆乖乖認命,當真沒人敢跑。
“老總,要不咱上這屋瞧瞧去。”
老頭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