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她入不周山以後第一次回道凡間，距離上一次已經過去一百多年，變化天翻地覆。來找應周的路上沒來得及仔細看，這會兒見了什麼都新奇。應周看著她在一個個攤位前徘徊時臉上的驚奇與欣喜，心情也好了不少。
既然是上元，燈籠總是必不可少，雲兮正蹲在烤地瓜的小販跟前等著出爐，應周在鄰邊攤位上買了一盞蓮花燈。
&ldo;給你。&rdo;應周把雲兮手中滾燙的烤地瓜拿走，將燈籠柄塞進了她手中。
&ldo;哇‐‐山君還記得我的真……&rdo;雲兮開心不已，差點說禿嚕嘴，好在她覷了覷左右，吐了吐舌頭改口，&ldo;……我的樣子啊。&rdo;
&ldo;當然記得，&rdo;見前面走來一波人，應周伸手拉了她一把，&ldo;你與我簽了生死契，我能看到。&rdo;
雲兮順勢環住了應周的手臂，&ldo;嘻嘻，山君最好啦！&rdo;
她在山中年紀最小，習慣了與眾人撒嬌，面對應周也是一般無二。但在人間，男女授受不親，兩人的親暱落在路人眼中，就有些不妥了。
街對面，許婧鸞瞪大了眼睛，&ldo;噫，哥！那是應周嗎？&rdo;
許博淵凝視不遠處相互依偎的二人，目光有些沉，淡淡&ldo;嗯&rdo;了一聲。
只是周圍嘈雜，許婧鸞沒聽清，又拽了拽許博淵的手臂，&ldo;真的是應周！他身邊的人是誰？他們竟然挽著手！&rdo;
許博淵面無表情，把差點被許婧鸞撞到的燈換到另一隻手上，&ldo;是伺候他的宮女。&rdo;
是除夕夜裡皇帝賜下的那一名，戴崢的人早已同他匯報過，這宮女深得國師喜愛，與國師同吃同住，十分親密。
兩人容貌出眾，站在人海與燈火中，登對如同一對璧人。
&ldo;嘖嘖，&rdo;許婧鸞砸了砸嘴，又摸了摸自己的臉，&ldo;原來應周喜歡這樣的，也沒有比我好看很多嘛。&rdo;
許博淵冷冷瞥她一眼，&ldo;沒有你好看。&rdo;
許婧鸞見鬼似得瞪著許博淵，&ldo;哥，你怎麼了，你真的是我哥？&rdo;
跟在他們身後的紅裙少女撲哧笑了，&ldo;表姐，你怎麼這樣懷疑表哥呢。&rdo;
許婧鸞看向那少女，痛心疾首：&ldo;阿玲你不懂，他從來不誇我，會誇我的一定不是親哥，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rdo;
&ldo;怎麼會，&rdo;戚玲笑著走到許婧鸞身旁，挽住了她的手臂，&ldo;表姐與那位女官如日與月，各有各美，表姐燦爛如烈陽，阿玲也更喜歡表姐這樣的。&rdo;
&ldo;幾年不見，你這嘴也太甜了罷！&rdo;許婧鸞搖頭感慨。
&ldo;可不是我會說，是事實如此。&rdo;戚玲笑眯眯的，一雙彎彎桃花眼，兩瓣菱唇，十分討喜。
許婧鸞招架不住，嘴甜是好的，但甜過頭就有點齁了，她抽出戚玲抱著的那隻手臂，有些不自在道：&ldo;那什麼，既然都遇上了，我過去打個招呼罷。&rdo;
她逃得飛快，一方面是因為幾年不見，與戚玲這位親表妹實在親厚不起來，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太久不見應周，心心念念，好不容易街上遇見，總要抓住機會才行。
許博淵也提步跟了上去。
戚玲走在許博淵身旁，小聲問道：&ldo;我在關外時便聽說了國師的事跡，進了京卻一直未有機會得見，難免好奇，表哥，國師真有如此神通？&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