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以為甚,然長幼有序,宗室兄長未婚,孤不欲佔先。卿若有良薦,不妨先許以世子,當是美事。
他寫完,吹了吹墨跡,遞給嗣同,揚起的眉頭看起來有些得意,&ldo;你看看,這樣寫如何?&rdo;
嗣同笑道:&ldo;殿下英明。&rdo;
許璃端起擱在一旁的茶盞喝了一口,幽幽道:&ldo;太子妃人選孤早已與父皇有過協商,輪不上這幫人惦記。&rdo;
嗣同替他將批過的奏摺摞好,&ldo;臣鬥膽問一句,殿下相中的人,是國師?&rdo;
許璃想起應周,心情好了許多,點頭笑道:&ldo;正是,非國師不可。&rdo;
嗣同意外挑眉,&ldo;殿下莫不是忘了臣與殿下說過的話了?&rdo;
許璃擺了擺手,不以為意道:&ldo;自然記得。你說國師下凡,是為了幫堂哥篡位。&rdo;
&ldo;那殿下還……&rdo;
許璃嚴肅了臉色,道:&ldo;一碼歸一碼,國師如此純善,孤不願他捲入這些事情當中。嗣同,其他事情孤可以退讓,只此一件不行。無論父皇要你做什麼,都萬萬不能傷了國師。&rdo;
從東宮出來,嗣同回了皇帝的寢殿,表情有些微妙。
皇帝在榻上緩緩睜開渾濁雙眼,&ldo;外頭如何?&rdo;
嗣同答道:&ldo;紀御史上了摺子,奏請立太子妃。&rdo;
皇帝道:&ldo;早幾年就該立了,朕之前一直想著不急,想為他尋個最好的。&rdo;
嗣同笑道:&ldo;倒是不需要皇上操心,殿下心中已有人選了。&rdo;
皇帝眼睛微眯,&ldo;他自己說的?&rdo;
嗣同答了一個&ldo;是&rdo;,&ldo;這件事上殿下十分堅定,臣聽說皇上也已經答應他了。&rdo;
皇帝沙啞冷笑了一聲,&ldo;朕不過是緩兵之計,哪能真的叫一個男人成了國母?&rdo;
不需要嗣同多說,皇帝已經能猜到許璃說了什麼。
以前許璃玩心重,花天酒地,皇帝盼著他能收心,學些治國之策,將這奪來的皇位坐得更穩一點。現在許璃真的收了心,皇帝又覺得可笑,一個帝王,怎麼能把心放在一個人,甚至連人都不是,放在一個虛無縹緲,隨時都可能離開的仙身上?
何況還是個男的。
嗣同明白他的意思,溫言道:&ldo;如今同殿下說這些只能激得他不快,若殿下為此與皇上離心反倒不好。不如等事情塵埃落定再說。日後一切順利,待殿下繼承了大統,便將他留在殿下身旁也沒什麼不可。&rdo;
皇帝偏過頭來,&ldo;你有辦法將他留下?&rdo;
嗣同負手而立,眼底流淌過一絲巖漿般炙熱的橙紅色光芒,嘴角笑容殘酷而冷漠,寬大衣袍下的瘦削身型宛若惡鬼,&ldo;既然殿下想要,臣自然是做得到的。&rdo;
皇帝定定看了他許久。
最後虛弱閉上了眼,看起來像是要睡一會,&ldo;你只管放手去做就是。&rdo;
嗣同含笑應下,退了出去。
一炷香後,門扉輕響,年輕的小太監溜進內間,跪在了皇帝床前。
皇帝睜開眼,眼底清明一片,再不見方才的睏倦。
皇帝道:&ldo;東西在朕枕頭底下。&rdo;
小太監挪動雙膝到床邊,小心翼翼託著皇帝的後腦抬起,果真在枕頭後頭摸到了一卷明黃捲軸。
他又扶著皇帝躺回去,皇帝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