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也該知本王愛潔成癖,對女人就更是如此。
而你早已非清白處子之身,本王只感厭惡骯髒,如何還會喜歡?”……
這番話並非真心,但他說得入骨見血,果見冢宰眸光剎時黯下,她也自知她這副已屬了別的男人的身子是配不上他的,用力咬唇,強遏住要溢位眼眶的眼淚。
可轉眼她卻忽湊到他面前,水眸中閃著詭異的亮光,帶著忿忿的篤定道“我知道我這輩子是配不上你的!
所以,我已打算好了,等你死了,我就跟著你一起過奈何橋,一起投胎轉世,下輩子清清白白的再賴著你過一輩子!
這個主意不錯吧?就這麼定了!”
說畢,撫袖揚長而去……
他驚愕得半晌無法回神,可她的篤定讓他害怕,她真的會隨他一同下黃泉。
慌亂間瞥過那些鋪開的桃花圖中多出來的那個少年,眸中漸漸迴環出十年前那個偏僻的院落,相依相伴點點滴滴……
原來她也全都記得,精緻的唇角噙起苦澀的淺笑,疲乏的望著這滿院即將凋零的粉豔,不能護她一世安寧,如何還能累她隨他早死?
此時,酉熾端來一碗渾黑的藥湯忐忑的輕擱在石案上,此前將那混了藥粉的院泥沉澱了數遍,才換得這碗藥湯,若再倒掉便真是沒有了。卻見郡王回首端起藥湯,仰頭飲下……
冢宰躲在院外看見這一幕,才輕舒口氣,淚水潸然而落,轉身輕步離去,可除了給一個來世的承諾,她別的什麼也給不了……
……
回府的路上,冢宰神思倦怠的靠在車輿窗框,靜望著那車窗外滑過的夜色,老樹枯藤,梧桐黃落。
她想,原來除了他那滿植桃花的院子,別處果然都是一派傷人的秋色啊。
她出生在秋季,卻從不喜歡這個涼漠的季節,自古逢秋悲寂寥,她父親母親都是秋季離她而去的,她害怕這個秋季又會有寞然傷傷的苦離別……
車輿駛進獨孤府府門,剛步下車輿,便見姜樺正喜滋滋的坐在正堂裡大吃著乳孃做的糕點,吧著嘴開心笑道“裴嬤嬤,你的手藝太好了,那宮裡的御膳房都沒你做的好吃呢!”
“那就多吃些,稍後再給你裝些帶回去!”,乳孃一邊笑說著,一面對冢宰擠了個朝向後院的眼色。
冢宰心領神會,揉了揉仍有些痠痛的眼眶,朝後院而去,見那一身玄袍的威儀男人正坐在她的書案後把玩著她放在案頭的一些木製小玩物,而大堆奏摺仍是堆在案角。
她暗罵了一聲做皇帝能做到這麼懶惰的地步也真是可恥……
“皇上駕臨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冢宰步進房中,剛說出這句略帶嘲諷的話,便被那長臂一把攬進了懷中。
皇帝剛想密密實實吻下,卻看見她仍有些發紅的眼眶,微微一愣,這顯然是哭過啊,問道“你剛去哪了?”
冢宰暗暗一驚,總不能說是去會故人了吧,佯裝鎮靜道“在府中悶,便出去走一走!”
說話間,忙是取了硃砂筆,照常開始批那些奏摺。
可那一瞬的慌亂仍是看在皇帝眼中,審視著那微微頷首,看似專心批文的嬌人兒,忽抬起長指輕輕掰過她精巧的下頜,逼著她直視著他的雙眼,問道
“朕聽說齊國的樂陵郡王高允下令取消了對你的追殺令,你說這是為何啊?”……
作者有話要說:
☆、一百 疑竇
皇帝冷不丁的一問,讓冢宰暗暗後脊發涼,俗話說做賊心虛,果是不假的。
想來那樂陵郡王高允會這般張揚的下令取消對她的追殺,定也就是故意想讓皇帝知曉她與齊國勾結,以此逼得她在周國無路可走,只得舉了獨孤家兵馬與齊國合作,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