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還好啦,有時候是會忙一點,不過還算能適應的。”
“那就好了,不過假如你工作有什麼不順心的,你就果斷辭職來幫我好了,反正我這裡的大門隨時都為你敞開著。”
“是,我的裴老闆。”
溫以嫣當然體會的到裴貝貝的善意,但經歷過溫家的鉅變之後,她終於明白,所有的依附都不可能牢不可破,人總要學會獨自去面對一些東西,努力地獨當一面。
後來兩人又談天說地地聊了不少心事,直到要告別的時候,裴貝貝卻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丟給了溫以嫣一個定時炸彈。
“對了,嫣嫣,你也收到電子請柬了吧,寧毓婷她要結婚了。”
原來,這些曾經陪她渡過美好年華的人,從未真正從她的世界裡消失。
夢靨,又一次伴著黑夜降臨。
置身於一片泥濘的沼澤之中,她踉踉蹌蹌地奔向不遠處那近在咫尺的熟悉身影。
在他溫和的笑意中,她迅速跌入那個懷抱之中,略帶驚慌地緊緊摟著他的腰身。
“嫣嫣,你會遇到更好的人,現在,我要走了。”他噙著笑容,如是說著,便淡淡地推開了她,然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轉身而去。
“不要,請先等等……”她下意識地追身上去,只是轉瞬間,他的蹤跡就再難尋覓。
一望無垠之中,只剩下茫然的她自己,孑然一身。
耳邊不知何時開始響起尖銳的警笛聲,她驚慌失措地開始在茫茫中再度奔跑。
頃刻間,她卻恍然墜入了一片未知的黑暗空間。
隨之而來,是無數雙張揚舞爪的手臂,肆無忌憚地在她周遭瘋狂晃動著。
她不斷地掙扎,直至某道白光乍現,電光火石之際,那刺目的紅色,便開始在黑暗中鬼魅地跳躍舞動。
她的鮮血,如一團團炙熱燃燒的火焰,正在一點一點把她吞噬殆盡。
“叮鈴鈴……”手機鬧鈴聲響起來的時候,這一切才終究戛然而止。
她條件反射地在床頭櫃摸索著手機,很快按下了鬧鈴。
厚實的窗簾隔絕了外界的光線,昏暗的寂靜中,她還心有餘悸地微微喘息著。
10。26——手機上偌大的數字赫然顯示著日期。
備忘提示上清晰地顯示:苑黎大酒店六點參加寧毓婷婚禮。
其實溫以嫣原本是不打算去的,只是沒料到那天準新娘會親自致電來邀請。
“溫以嫣,這句話我早該告訴你了,其實從始至終,我之於季恆,就只是一個幌子。”
那一天,寧毓婷在電話裡如是說。
不過這句遲到了那麼多年的解釋,不僅沒讓溫以嫣覺得釋懷,反而更徒增了她幾絲悲涼。
原來當年,季恆是有這麼不想和溫以嫣在一起,所以寧願隨便拉一個人來敷衍回絕她。
婚禮在一家五星級的高檔酒店舉行,溫以嫣和裴貝貝去的有些遲了,等她們到的時候,同學那一桌差不多都已經坐滿了,正好還留著兩個空的座位。
兩人快步走到那兒的時候,溫以嫣毫不意外地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季恆。
“你們來啦,這邊坐吧。”只見他悄然地站了起來,客氣地招呼著她們。
無獨有偶,空著的那兩個位置,偏偏就在季恆的右手邊上。
“好啊,來,嫣嫣,你坐這兒吧。”裴貝貝心領神會,眼疾手快地率先坐到了靠近季恆的鄰邊位置上,成功地分開了兩人。
隔著裴貝貝,溫以嫣免去了和季恆的任何交流,而她的目光,也根本都沒有往那個方向停留過片刻。
酒過三巡,知道溫以嫣和季恆過往的幾個相熟的同學,卻又免不了拿他們兩個人開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