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響,除了老師、長輩、朋友,他還是他的親人。中午在病房,他一看到老頭死寂的臉,淚意就無法控制的用上來,幸得旁人在場,他才勉強忍住。
蕭香也不知怎麼安慰他。先是安爸,再來是老頭,傷痛不肯放過這個半大的少年。
週日中午,蕭香上班了,安樂便帶著安寧和陸曉小六一起到醫院。佟家一家全都擠在病房裡,低聲交談著,病床上的老頭依然昏睡著,已經五天了,沒有轉醒的跡象,問醫生,醫生說:等吧,到時候自然會醒的。
安寧從安樂懷裡蹭下地,蹬蹬小跑到病床前,輕輕抓住老頭微涼的手,淚水漣漣的嗚咽:爺爺……你醒過來呀……嗚……
悲切的嫩嗓音讓一群原來平靜的人剎時都紅了眼眶,紛紛垂下頭。坐在父親膝上的佟希晨忍不住了,哇一聲跟著嚎了起來,一時,病房裡一長一短一強一弱的哭聲此起彼落,比賽似的,讓一夥人聽了忍不住都笑了。
老太太低喝:“都別嚎了,你們爺爺聽了妖氣壞了,睡個覺都這麼吵!”
“那不吵了爺爺就會醒了麼?”佟希晨抽咽著問。
“乖乖的,爺爺會醒的。”老太太一臉堅定的保證。
大人們聞言會心一笑,倆孩子則湊到一塊歡呼起來。
拾荒 act 49 :陰雲
眼下早已是百花齊放的鬧春了,街上的女孩而早已換上多彩時髦的裙裝招搖過市,連校園裡也開始三三兩兩的出現短校裙。而此時的理一班卻蕭索如嚴冬,一股陰鬱的氣氛一直盤踞不散,不僅因為兩個多月後的高考,還因為醫院裡一直昏迷的老頭。
都過了一個多星期了,為什麼還不醒啊?
每到語文課、看見新任的斯文的壯年李姓語文老師時,同學間都互相眼神傳達彼此的疑問。可誰能知道呢?也許老頭真的累了,想長長的休息一段時間;也許是……像醫生說的那樣,時候到了自然會醒了。
春天的陽光似乎比任何季節都讓人感覺溫柔,它輕巧的撫過大樹枝頭,枝上便如雨後春筍般冒出大片大片嫩綠;它踏足滿園茂密的桃枝,枝上便綻放開成千上萬的分粉紅桃花;它低頭對圃裡的花枝私語,枝頭上便爭奇鬥豔,五彩繽紛。
週六的午後,安樂站在常春藤前,微仰著頭沐浴在這日光下,讓明媚的日光趨散心裡的灰暗和鬱積,照出一片明朗。蕭香坐在他身後的躺椅上,靜默了一會兒,悠然道:“這藤蔓越來越長了,都快要長到屋裡去了。”
安樂聞言,視線順著圍牆慢吞吞掉回頭,輕念:“綠樹長到了我的窗前,彷彿是暗啞的大地發出渴望的聲音。”
蕭香失笑。
“這藤子有的年紀比我還老,有的是我種下的。那年我好像才三歲吧,跟我爸去拾荒,在南郊的小樹林裡,那裡常年有人聚賭,很多的易拉罐什麼的,女人一般不敢進去,我爸揹著我偷偷繞在他們周圍撿,撿滿了一袋趕緊出來,因為要是被他們發現了,會捱揍的,他以前就捱過。回來的路上,我見路邊一戶人家的籬笆上爬滿了綠葉,跟家裡的一樣,邊鬧著我爸幫拔了一根。他把蔓條都折了,只把根帶回來,讓我自己種……”
“那時候是很歡喜的,每天必觀察一兩次,總問我爸他什麼時候會長葉子,我爸總叫我等,結果……”安樂尋著回憶,微嘆一氣,“不知不覺的,他就漫長成這樣了,以前從不會在注意到這些,就像那牆角那木馬一樣,留著只是因為忘了去掉,早已忘記他們曾經伴隨我度過一段自娛自樂的時光。
“每個人都有這樣的經歷吧,”蕭香閉上眼輕道:“我小時候也常隔一段時間喜歡一樣東西,有新玩具之後,便把舊的束之高閣了,後來整理東西是翻到,還奇怪怎麼會有這些東西呢。”
安樂道:“喜新厭舊是人性格中無法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