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表現得太過自然,我反而未疑有它。
第二次來,守門的太監要去通報。
“我跟你一起去。”我不容抗拒地跟上了他的步子。
那太監尷尬地看看我,最後側著身子為我引路,“劉姑娘,請。”
單從這一點來說,和儀宮的太監明顯比錦華院的太監機靈多了。
過了庭院,穿過前廳,太監領我走進臥房。
“淑妃娘娘!”還未進門,太監便高聲唱諾,“劉姑娘到了!”
房間裡傳出上官雪蘭溫和的回應,“帶她進來吧。”
太監隔空行了個禮,為我開啟了臥室的門。
我邁步進房,看見上官雪蘭將手中的刺繡放到一旁,起身來迎我,“妹妹今日怎麼有空過來?”
“隨便走走。”我敷衍地回了句,目光在房間各處繞了一圈,最後落到她剛剛放下的刺繡。
“上官姐姐在繡什麼?”
上官雪蘭笑,“宮中無聊,繡些花樣解乏。”
我伸手拿起刺繡,只見那繡布上,繡著兩隻撲騰打鬧的幼虎。
我笑了,“這花樣,用在什麼地方合適呢?”
上官雪蘭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慌亂,但她很快用笑容掩飾,“我家侄兒再過半月便週歲了,我正好得閒,便想繡見肚兜給他。妹妹也知道,姐姐喜歡孩子。”
“潘婧的兒子肖虎,可不就是你的表侄兒?”我徐徐說著,眼也不眨地看向上官雪蘭。
上官雪蘭面色微沉,走過來將我手中的刺繡拿回去,“妹妹想說什麼?姐姐聽不懂。”
“那我不說了。”我轉個身,又開始四處打量她的房間。
“花瓶不錯。”我指著案几上擺著的青白瓷花瓶,出聲讚賞。
上官雪蘭立刻接上,“妹妹喜歡的話,就送給妹妹了。”
“那謝了。”我笑著道謝,扶上花瓶瓶口的邊緣,而後奮力一甩。
“啪!”果然是上好的花瓶,碎裂的聲音清脆悅耳,響徹宮院。
“一時失手,姐姐莫怪。”我不帶一點誠意地道歉。
“沒事。”上官雪蘭低聲回我,有些神思不屬。
我道過歉,又看上了房裡擺放古玩的架子。架子上瓷器玉器甚多,如果摔了,可不知多大的動靜。
“這架子也不錯。”我假意讚了聲,走上前,在上官雪蘭面前,推倒架子。
“碰!”一聲巨響伴著各色破碎聲響,在安靜的和儀宮裡炸開。
“哇——”洪亮的哭聲自右側廂房傳了出來,那是屬於孩子的哭聲。
我轉身便往哭聲的方向走,卻被上官雪蘭一把拉住,她的聲音,從未有過的冷冽,“劉姑娘,適可而止。”
我不懼回望,“上官姐姐這是怎麼了?興許你家的貓嚇哭了,我幫你看看而已。”
上官雪蘭不再偽裝,冷臉看我,“有些事情不管為妙,有些東西不看為好。妹妹就是太過沖動,才叫潘婧表妹這般憂心。你現在出去,今天的事,我就替你瞞過去了,否則……”
“否則什麼?”安適的聲音突兀地插了進來。
我轉過頭,正看見安適自門口踏步進來,面色陰冷。
上官雪蘭急忙將我放開,跪在地上,“臣妾參見皇上。”
我立著沒動。
安適上來就賞了上官雪蘭一個巴掌,“朕不過叫你辦些小事你都辦不好,朕要你何用?”
上官雪蘭捂著臉,伏低身子不說話。
我當場就炸毛了,“安適你無恥,居然打女人!”
安適冷笑出聲,斜眼看我,“柳兒,她敢跟你吵架,不是討打嗎?”
“你……”我氣得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