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復了正常,無人能夠看出痕跡。
“嗯。”陸承寧點了點頭,跟上了他的步伐,靠近他時小聲道,“晚些時候在告訴你詳情。”他雙眸未動,快走兩步進了帳中。
帳中隨行的御醫正在為穆寒江包紮,血已經止住了,但是深可見骨的傷口依然駭人,他依然陷入昏睡之中,面色因失血而很是蒼白。
謝昀泓坐在不遠處的木椅上,神色恍然地看著緊閉著雙眼的穆寒江,雙唇發白,有些顫抖,手中的杯盞也拿不穩一般。
陸承寧一進帳中,眾人便紛紛跪下問安。穆寒江乃太子伴讀,見太子面色陰沉帶著隱隱的怒意,便知此時心情必是極為糟糕的,故眾人連呼吸聲都放得輕了些。
陸承寧叫了起,最後走到陸澤章的面前,斂了衣襬單膝跪地,“兒臣叩見父皇,此次之事乃兒臣的疏忽,實是有負重望。望父皇允許兒臣徹查此事,以懲奸佞之人!”他一雙眼看著面前的雲紋織金騰龍靴,雙眼泛寒。
停頓了數息,他驀地抬起頭,雙眼有些泛紅,帶著厲色,“此時躺在床上之人應是兒臣才對,可寒江卻因兒臣傷重昏迷,昀泓亦因此受驚,兒臣心中有愧!”說著低下頭,一拳狠狠砸到了地面之上。
穆德鈞負手站在一側,聞言看了一眼陸承寧,異色轉瞬即逝——太子直言躺在床上的應該是他自己,這便是沒準備輕易罷手吧?
看著眼前父子兩人交鋒,穆德鈞垂下眼簾掩住了神色。
陸澤章見陸承寧青筋暴起的手背,眼神極為複雜。許久之後才開口道,“此事就交給太子吧,此等謀害儲君,危及朝臣皇親的事情,必要嚴查!”
又親自將陸承寧扶起,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不要過於自責,穆寒江傷勢絕不會危及性命。”
穆德鈞見陸承寧雙眼泛紅的模樣,心下嘆了口氣也開口寬慰道,“寒江與殿下自幼一起長大,情分不比尋常。他若清醒著必也不願看見殿下如此難過。”他心知陸承寧此時的擔憂絕非做戲,這是自小便累積下的情意。
陸承寧沉默著點了點頭,正朝著大帳外走去,就見一衛兵跪倒在帳前,大聲稟報道,“稟皇上、太子,安王於林中被襲擊,身負兩處箭傷。且在林中發現黑衣人蹤跡,中郎將白子弋已率禁軍追蹤行跡而去!”
守在穆寒江床邊的顧明珩掃了一眼,便認出其人為冷則顏手下,心下明瞭了幾分,神色卻毫無顯露。
“砰——”的一聲,茶盞被陸澤章直直摔裂在地,瓷片四濺開來,聲音極為驚心。一時帳中之人紛紛下跪,“陛下息怒!”而角落膽小的宮女已是雙腿打顫,聲音斷續。
“如此蔑視王法!如此踐踏天威!”陸澤章大聲喝道,帶著沉沉的怒氣。帳中無人敢接話,鴉雀無聲。
良久,陸澤章站起身來,“太子。”他的目光滿是怒意,若說猛虎之事已讓他覺帝王威嚴被挑戰,而安王之事無異於火上澆油。
“兒臣在!”陸承寧聞聲應道。
“此事便交予你手上,必要將此等奸邪之徒捉拿,否則日後豈不是入朕之大帳如過無人之境?”他聲聲如雷,猛地一甩廣袖——帝王之怒,流血千里。
不多時,安王便被數名兵士抬進了帳中,他手臂上斜插著一支箭羽,而大腿上的傷尤為嚴重,半支箭矢沒入血肉之中,身著的蟒袍已被鮮血溼透。
他神志已經有些模糊,只唇間不斷傳出因疼痛而引起的悶哼聲。如此又是一陣兵荒馬亂。
陸承寧步出帳外,等在角落的趙顯便沉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行到空曠處,就聽趙顯低著頭道,“中郎將白子弋已經追了過去,會將黑衣人的屍體帶回。安王腿上的箭傷為他自己所刺,看著厲害,角度卻很是刁鑽,未曾傷及筋骨。”
“做的很好。”陸承寧點了點頭,